“好的。”云敏随即低头,认认真真开始大快朵颐。
霍寒景再次返回住所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
从出租车下来,远远的,他便瞧见黑漆漆的院子里,台阶上,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
霍寒景的步伐,猛然一顿。
他眯缝起狭长的黑眸,细细去打量。
而那坐在台阶上的黑影,似乎也瞧见了他,所以……缓慢站了起来。
霍寒景分辨了好一会儿,这才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他走过去,英俊的脸孔,没有任何的表情。
时念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身影,从远及近地走来,她拎着餐盒,站在那里没动。
“你来做什么?!”霍寒景冷冷扫了她一眼,便从衣服兜里掏出钥匙,动作娴熟开门。
时念卿僵硬地站在那里,手脚都不停使唤。
她想要出声,喉咙里,更是发不出声音。
霍寒景见门口也没动静,也没理会的意思,径直回了房间。
时念卿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这才艰难挪动步伐,缓慢地走向门口。
客厅,开了灯。
橘黄se 的明亮灯光,直挺挺地从房子里倾斜而出。
时念卿只走了两三步,便瞧见凌乱蹬在门厅处的粉se 拖鞋。
老人都说,细节,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与品质。
时念卿却觉得,细节,也能体现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单是一双穿过的拖鞋,时念卿就觉得自己败了,而且败得彻彻底底。
时念卿都不清楚,自己第一次跟着霍寒景去霍家总统府是什么时候了。
她只记得,无论是跟着他去总统府,还是后来的太子府,甚至是柳府,哪怕家里有一大堆的仆人伺候,她离开的时候,穿过的拖鞋,都会整整齐齐摆放在那里,或是放在鞋柜里。
乃至她与他结婚以后,住在总统府里,她出门之时,换了鞋后,仍然会把拖鞋放好。
桐姨不止一次笑着对她说:“时小姐,拖鞋你放那里就好,我会命佣人收拾。”
还有时念卿自己心里清楚,她连一双拖鞋都摆放好,在与霍寒景的这段感情里,她到底有多小心翼翼,甚至有多卑微。
她甚至都害怕,自己拖鞋没放好,让他看见,生了气。
可是,阮遇的拖鞋,却随意乱蹬在那里。显然证明了,在这段感情里,阮遇是很自在,并且我行我素的。
在霍寒景的面前,时念卿永远都没办法做到那么洒脱与任性。
而,此刻,她根本都不敢转眸去看沙发那边。
适才,她拎着食盒,兴高采烈过来给他送年夜饭。
距离住所还有一公里的时候,经过一条道路很狭窄的小路。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没素质,把车停在路上,导致那段路都堵住了。
车子无法通行,时念卿下车,是徒步走至霍寒景住所的。
今天除夕夜,伦敦的天气,虽然隂 沉,但是却没有像往日一样,下雨下雪。
这样的夜晚,是隂 着冷的。
时念卿担心餐盒里的食物冷了,便拉开自己的大衣,一直把便当盒护在怀里。
路上,没太多的人。
有一段路,没有路灯,甚至特别黑暗。
但是,时念卿想到一会儿能见到霍寒景,她是身心愉悦,甚至是满怀的开心。
那种的开心,就像每个人年少之时,遇到最喜欢的那个人。
不需要拥抱,不需要亲吻,只需要远远偷看一眼,便能开心半天的那种。
然而,她刚走进院子,便听到了阮遇的声音。
阮遇的声音,让她一下便从幸福的云端,狠狠地坠亡地狱最黑最冷的深渊。
那句“景,你弄疼我了”,让时念卿的神经,都是麻木的。
霍寒景回房间,换了套舒服的睡衣,出来的时候,便瞧见时念卿还僵硬地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瞧见时念卿的目光,怔怔地落在放置在门口地垫上的粉se 拖鞋上,霍寒景英挺的剑眉,不由得蹙了蹙。
他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再次出来的时候,发现时念卿的目光,还盯着那双粉se 的拖鞋。
“我已经吃过晚餐了。”霍寒景喝了几口,转而把瓶盖拧上,随手把水放在桌子上。
时念卿看着他走过来,蹲身把那双粉se 的拖鞋,重新放回鞋柜里。
如果,之前她还能强忍着眼泪不掉出来,在霍寒景蹲身放拖鞋的时候,他露出来的那枚印在脖颈上的粉红se 的吻痕,刺得时念卿的神经,一下就又麻又疼的。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滚。
霍寒景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向她的时候,瞧见她蓄满泪水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的眼睛一样,他刚想张嘴说什么。
然而,时念卿却拎着食盒,绕过他,直径进了屋子。
在进屋的时候,时念卿在门口,脱了自己的鞋。
她并没有穿拖鞋,而是赤脚踩在地板上。
霍寒景的眸光,一直盯着她的脚而动。
时念卿把饭菜,拎去了餐厅,然后,一一将便当盒的食物,全部整整齐齐摆放在餐桌上。
霍寒景站在门口,看着时念卿低垂着眉眼摆放食物,并没有动。
两人久久僵持。
霍寒景根本没有过来吃饭的意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时念卿僵硬地站在餐桌前,保持着之前摆放餐盒的姿势。
晚上十一点。
电视里,英国这边的电视台,并没有好看的节目。
而帝国卫视,全是春节晚会。
都很无聊。
霍寒景来来回回调着频道,也不知道看什么。
最后,实在觉得没什么好看的,索性关了电视。
他走向餐厅,询问时念卿几点回去。
时念卿没吱声。
今天的她,似乎很执拗,像极了今晚他不吃她做的饭菜,就不会离开一样。
霍寒景也没了耐心。
丢下一句“你爱待到几点,就待到几点,随意”,便进了浴室。
几秒之后,浴室传来稀稀疏疏的洗澡流水声。
听到那声音,时念卿全身静滞的血液,这才缓缓流动起来。
她垂下眼眸,静静看着自己穿在大衣里面,系得整整齐齐的衣襟。
流水的声音,挺大。
霍寒景听到细细碎碎的流水声中,似乎夹杂着极其细微的卫生间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他刚困惑地皱起好看的剑眉,都还没来得及转身去看,整个人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紧紧地搂住。
肌肤与肌肤的细腻触感,向霍寒景每条敏感的神经,传递一个信息:没有穿衣服。
“时念卿,你做什么!!!”霍寒景愤怒地咆哮。
时念卿在霍寒景转过身来,推开她的时候,趁其不备,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就去亲吻他的唇。
不过,却在极短的时间禸 ,便被霍寒景给摁了下去。
他避开她的亲吻。
“你疯了?!”霍寒景眼底有压制不住的火苗窜动。
时念卿望着他,眼底有受伤,也有倔强:“阮遇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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