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结春蚕也可以忍,但是一次比一次难熬。
上回原主忍了半个时辰,这次苏苏得忍两个时辰。
她打坐了一盏茶功夫,全身湿透,痛苦不堪。
碧柳说:“三小姐,我还是扶你去找质子吧,你在他身边,会好受些。”
苏苏咬牙:“不,不!”
她又坚持了一盏茶功夫,最后整个人都快原地升天了,碧柳不由分说,把她扶来了东苑。
苏苏全身没力气,几乎被碧柳架着走,连意识都变得混沌起来。
她眼前光影幢幢,勉强还能分清面前人的轮廓。
认出他是那个罪恶的魔物。
唇上被苏苏咬出了血,她抱住手臂,勉强压制住了脱-衣服的冲动。
澹台烬明白了什么,他往日温顺无害的神se ,一瞬间变得凉薄。
原来这就是她昨天阻止人把他打残的理由,是觉得他今晚还有用啊。
少年在她面前蹲下,轻轻拨开她汗湿的额发:“三小姐,你看上去很难受。”
苏苏紧紧闭着嘴,她真怕她一张嘴,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快被烧死了,而近在咫尺,就有一块冰。
苏苏说:“离我远点!”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叶夕雾心中那么喜欢萧凛,最后却连自尊都不要,让澹台烬帮帮自己。
这药太磨人了!
眼前的少年,歪了歪头。
琉璃灯下,少年显得弱气十足,神se 无辜。
他的声音却并不是这么回事,音se 是冷的,像在慢条斯理,敲碎坚冰:“三小姐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少年身上的恶意,若有若无。
曾经的叶夕雾是什么心态,澹台烬现在便是什么心态。
他想看见昨日那束铿锵明亮的光,今日在他脚下,毫无尊严地辗转呻-吟,媚态横生。
她眼里的骄傲会被粉碎,做像他这样的、见不得光的蛆虫,求一个她瞧不起的人触碰她。
但他不会碰她,脏。
澹台烬靠在冰冷的墙面,连无害的神se 都懒得做了,审视着她。
瞧啊,多可怜,白皙的肌肤变成了粉se ,唇角也流下了鲜血。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变得朦胧,瞳孔渐渐失去焦距。
他凉凉地弯了弯唇。
少女瞳仁轻颤,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澹台烬好心地伸出手指,把她嘴角的血迹擦去。
“您看起来真可怜。”他冷冷地、轻声地说。
恬不知耻求他吧,该丑态毕露了,她这次,可比上次坚持得久。
澹台烬在心里为她默数,终于,在她眼瞳完全没有焦距的时候,他面前的少女不再固执,动了。
她抬起纤细的手臂,却没有如澹台烬想的那样,来拥抱他,少女反而盖住了自己脸颊。
她长睫闭上,比外面的雪花还要安静。
少女靠在窗前,外面的雪扑簌簌落下,她悄无声息,像长眠在了冬夜里,变成一只合翅颤抖的蝶。
琉璃灯照亮她周围。
雪花飘进来,落在她发间。
他冷眼旁观着,这诡诞又圣洁的一幕。
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在雪和光的交界处,而他依旧在自己这片黑暗里,他突然更加厌恶眼前这个人。
澹台烬用冰冷的手指捂住唇,不同于以往轻谑的厌恶,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让他发颤的厌恶。
这种窒闷的感觉,是从山贼窝那天开始的吧?
少年坐回角落,用蛛丝一般黏腻隂 郁的目光,看了苏苏一夜。
她蜷缩在角落,毫无所觉。
清晨的光照进东苑,苏苏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她很疲惫,正如那个药的名字,像从茧里蜕变出来的。
掌下肌肉单薄瘦削,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澹台烬腿上。
她蹭的一下坐起来,连忙远离他。
苏苏抓抓头发。
不是吧不是吧!
她昨晚忍得那么辛苦,就是为了不与魔物交姌。
难道她道心依旧不够稳,受不了药物,最后还是往魔物怀里扑了?
苏苏嫌恶至极,手上刚刚碰到他的地方,像有火在烧一般。她愤愤地看着脚下的邪物少年。
少年睫毛颤了颤。
澹台烬的睫毛,比苏苏这具身体的睫毛还要长。
如两片鸦羽。
他红唇乌发,透着一种羸弱的漂亮,整个人看上去苍白可怜。
苏苏不太想他睁开眼睛。
毕竟他醒过来的话,苏苏不知道讲什么好。难道解释说我每三个月,有吃一次春-药的癖好?
她紧绷片刻,发现他始终没有醒来。
苏苏松了口气,这才看见他面se 苍白,嘴唇干裂,怎么看都不正常。
“澹台烬,醒醒。”邪魔都心思深沉,难不成他在装睡博同情?
“再不醒我把你交给莲姨娘。”
她推了推他,少年依旧毫无反应。
苏苏蹲下来,手覆在他额上。这次体温不热,反而像触到一块冰。
苏苏木着脸:“……”
就算在人间养个小孩,也不会像他这样脆弱麻烦,动不动病弱得快要死亡。
她没在狭窄的屋子禸 找到水,只好先把棉被盖在他身上。
苏苏走出去,碧柳迎上来道:“小姐,你没事吧?”
苏苏睨碧柳一眼,自己昨晚虽然没力气,也不怎么清醒。但苏苏知道,她倘若在自己屋里,能坚持下去。
碧柳不顾她意愿,愣是把她弄到澹台烬身边来了。
她被碧柳的“衷心”,气得想笑。
“我记得,结春蚕是你给我的吧?碧柳,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她不信这个丫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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