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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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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建成以后,就能隆重而堂皇地举行宗教仪式了。“最幸运的是雷贝卡;” 阿

玛兰塔说。因为雷贝卡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就天真地微笑着说:

“因为你可以拿自己的婚礼为教堂揭幕啦。”

雷贝卡试图阻止这样的议论。她认为建筑进度很慢,教堂最快十年才能竣工。

尼康诺神父不同意她的看法:因为信徒们越慷慨,他就越能作出乐观的估计。雷贝

卡心中不快,饭也没有吃完,而乌苏娜却赞成阿玛兰塔的想法,答应捐助一大笔款

子。加快工程进度。尼康诺神父声称:再有这样一笔捐款,教堂三年就能落成。从

那一天起,雷贝卡就不跟阿玛兰塔说一句话了,因为她确信,妹妹心里想的并不象

嘴里说的那么单纯。“算啦,我没g更坏的事,”那天晚上她俩之间发生激烈争论

时,阿玛兰塔说。“起码最近三年我不必杀死你。”雷贝卡接受了挑战。

知道又延期了,皮埃特罗·克列斯比陷入了绝望,但是未婚妻最后向他证明了

自己的坚贞。“你啥时候愿意,咱们可以离开这儿,”她说。然而皮埃特罗·克列

斯比并不是冒险家。他没有未婚妻那种冲动的x格,但是认为妻子的话应当重视。

接着,雷贝卡采取了更加放肆的办法。不知哪儿刮来的风吹灭了客厅里的灯,乌苏

娜惊异地发现未婚夫妇在黑暗中接吻。皮埃特罗·克列斯比慌乱地向她抱怨新的煤

油灯质量太差,甚至答应帮助在客厅里安装更加可靠的照明设备。可是现在,这灯

不是煤油完了,就是灯芯卡住了,于是乌苏娜又发现雷贝卡在未婚夫膝上。最后,

乌苏娜再也不听任何解释。每逢这个未婚夫来访的时候,乌苏娜都把面包房j给印

第安女人照顾,自己坐在摇椅里,观察未婚夫妇的动静,打算探出她年轻时就已司

空见惯的花招。“可怜的妈妈,”看见乌苏娜在未婚夫来访时打呵欠,生气的雷贝

卡就嘲笑他说。“她准会死在这把摇椅里,得到报应。”过了三个月受到监视的爱

情生活,皮埃特罗·克列斯比每天都检查工程状况,对教堂建筑的缓慢感到苦恼,

决定捐给尼康诺神父短缺的钱,使他能把事情进行到底。这个消息丝毫没使阿玛兰

塔着急。每天下午,女友们聚在长廊上绣花的时候,她一面跟她们聊天,一面琢磨

新的诡计。可是她的估计错了,她认为最有效的一个y谋也就失败了;这个y谋就

是掏出卧室五斗橱里的樟脑球,因为雷贝卡是把结婚的衣服保藏在橱里的。阿玛兰

塔是在教堂竣工之前两个月g这件事的。然而婚礼迫近,雷贝卡就急于想准备好自

己的服装,时间比阿玛兰塔预料的早得多。雷贝卡拉开衣橱的抽屉,首先揭开几张

纸,然后揭起护布,发现缎子衣服、花边头纱、甚至香橙花花冠,都给虫子蛀坏了

,变成了粉末。尽管她清楚地记得,她在衣服包卷下面撒了一把樟脑球,但是灾难

显得那么偶然,她就不敢责怪阿玛兰塔了。距离婚礼不到一个月,安芭萝·摩斯柯

特却答应一星期之禸 就把新衣服缝好。一个雨天的中午,镇长的女儿抱着一堆泡沫

似的绣装走进屋来,让雷贝卡最后试穿的时候,阿玛兰塔差点儿昏厥过去。她说不

出话,一股冷汗沿着脊椎往下流。几个月来,阿玛兰塔最怕这个时刻的来临,因她

坚信:如果她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最终阻挠这场婚礼,那么到了一切幻想都已破灭的

最后时刻,她就不得不鼓起勇气毒死雷贝卡了。安芭萝·摩斯柯特非常耐心地千针

万线缝成的缎子衣服,雷贝卡穿在身上热得直喘气,阿玛兰塔却把毛线衣的针数数

错了几次,并且拿织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但她异常冷静地作出决定:r期……婚

礼之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五,办法……在一杯咖啡里放进一些鸦片酊。

然而,新的障碍是那么不可预料、难以克服,婚礼又无限期地推迟了。在雷贝

卡和皮埃特罗·克列斯比的婚期之前七天,年轻的雷麦黛丝半夜醒来,浑身被禸 脏

里排出的屎n湿透,还发出一种打嗝似的声音,三天以后就血中毒死了,……有一对

双胞胎横梗在她肚子里。阿玛兰塔受到良心的谴责。她曾热烈祈求上帝降下什么灾

难,免得她向雷贝卡下毒,现在她对雷麦黛丝之死感到自己有罪了。她祈求的并不

是这样的灾难。雷麦黛丝给家里带来了快活的气氛。她跟丈夫住在作坊旁边的房间

里,给整个卧室装饰了不久之前童年时代的木偶和玩具,可是她的欢乐溢出了卧室

的四壁,象有益健康的和风拂过秋海棠长廊。太y一出,她就唱歌。家中只有她一

个人敢于g预雷贝卡和阿玛兰塔之间的纷争。为了照拂霍·阿·布恩蒂亚,她承担

了不轻的劳动。她送吃的给他,拿肥皂和刷子给他擦擦洗洗,注意他的头发和胡子

里不止虱子和虱卵,保持棕榈棚的良好状态,遇到雷雨天气,还给棕榈棚遮上一块

不透水的帆布。在生前的最后几个月里,她学会了用粗浅的拉丁语跟霍·阿·布恩

蒂亚谈话。奥雷连诺和皮拉·苔列娜的孩子出世以后,给领到了家里,在家庭仪式

上命名为奥雷连诺·霍塞,雷麦黛丝决定把他认做自己的大儿子。她做母亲的本能

使得乌苏娜吃惊。奥雷连诺在个活上更是需要雷麦黛丝的。他整天在作坊里g活,

雷麦黛丝每天早晨部给他送去一杯黑咖啡。每天晚上,他俩都去摩斯柯特家里。奥

雷连诺和岳父没完没了地玩多米诺骨牌,雷麦黛丝就跟姐姐们聊夭,或者跟母亲一

起议论大人的事。跟布恩蒂亚家的亲戚关系,巩固了阿·摩斯柯特在马孔多的威望

。他经常去省城,已经说服政府当局在马孔多开办一所学校,由继承了祖父教育热

情的阿卡蒂奥管理。为了庆祝国家独立节,阿·摩斯柯特先生通过说服使得大部分

房屋都刷成了蓝s。根据尼康诺神父的坚决要求,他命令卡塔林诺游艺场迁到偏僻

的街道,并且关闭小镇中心区另外几个花天酒地的场所。有一次,阿·摩斯柯特先

生从省城回来,带来了六名持枪的警察,由他们维持社会秩序,甚至谁也没有想起

马孔多不留武装人员的最初的协议了。奥雷连诺欢喜岳父的活力。“你会变得象他

那么肥胖,’……朋友们向他说。可是,由于经常坐在作坊里,他只是颧骨比较凸出

,眼神比较集中,体重却没增加,拘谨的x格也没改变;恰恰相反,嘴边比较明显

地出现了笔直的线条……独立思考和坚强决心的征象。奥雷连诺和他的妻子都得到了

两家的深爱,所以,当雷麦黛丝说她将有孩子的时候,甚至阿玛兰塔和雷贝卡都暂

时停止了扯皮,为孩子加紧编织两种颜s的毛线衣:蓝s的……如果生下的是男孩;

粉红s的--如果生下的是女孩。几年以后,奥雷连诺站在行刑队面前的时候,想

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雷麦黛丝。  乌苏娜宣布了严格的丧事,关闭了所有的门窗

,如果没有极端的必要,决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屋子;在一年之中,她禁止大家高声

说话;殡丧r停放棺材的地方,墙上挂了雷麦黛丝的厢片,照片周围加了黑s缎带

,下面放了一盏长明灯。  布恩蒂亚的后代一直是让长明灯永不熄灭的,他们看

见这个姑娘的照片就感到杌隍不安;这姑娘身着百褶裙,头戴蝉翼纱花巾,脚上穿

了一双白皮鞋,子孙们简直无法把照片上的姑娘跟“曾祖母”本来的形象联系起来

。阿玛兰塔自动收养了奥雷连诺·霍塞。她希望拿他当儿子,分担她的孤独,减轻

她的痛苦,因为她把疯狂弄来的鸦片酊偶然放到雷麦黛丝的咖啡里了。每天晚上,

皮埃特罗·克列斯比都在帽上戴着黑s丝带,踮着脚走进屋来,打算悄悄地探望雷

贝卡;她穿着黑s衣服,袖子长到手腕,显得萎靡不振。现在要想确定新的婚期,

简直就是亵渎神灵了;他俩虽已订婚,却无法使关系往前推进,他俩的爱情令人讨

厌、得不到关心,仿佛这两个灭了灯、在黑暗中接吻的情人只能听凭死神的摆布。

雷贝卡失去了希望,精神萎顿,又开始吃土。

丧事开始之后过了不少时间,刺绣的人又聚在长廊上的时候,在一个死寂的炎

热天,下午两点正,忽然有个人猛力推开了房屋的正门,使得整座房子都晃动起来

;坐在长廊上的阿玛兰塔和她的女友们,在房间里咂吮手指的雷贝卡,厨房里的乌

苏娜,作坊里的奥雷连诺,甚至栗树下的霍·阿·布恩蒂亚……全部觉得地震已经

开始,房子就要倒塌了。门槛边出现了一个样子非凡的人。他那宽阔的肩膀勉强才

挤过门d,粗脖子上挂着一个“救命女神”像,胳膊和胸脯都刺满了花纹,右腕紧

紧地箍着一个护身的铜镯。他的皮肤被海风吹成了棕褐包,头发又短又直,活象骡

子的鬃毛,下巴显得坚毅,神情却很悒郁。他的腰带比马肚带粗一倍,高统皮靴钉

了马刺,后跟包了铁皮;他一走动,一切都颤抖起来,犹如地震时一样。他千里拎

着一个相当破烂的鞍囊,走过客厅和起居室,象雷霆一样出现在秋海棠长廊上,使

得阿玛兰塔和她的女伴们把针拿在空中都呆住了。“哈罗!”……他用疲惫的声音

打了个招呼,就把鞍囊扔在她们面前的桌上,继续朝房子深处走去。“哈罗!”他

向惶恐地探望室外的雷贝卡说。“哈罗!”……他向全神贯注g活的奥雷连诺说。

这人哪儿也没耽搁,一直走到厨房才停了下来,结束了他从世界另一边开始的旅行

。“哈罗!”……他说。刹那间,乌苏娜张着嘴巴发楞,然后看了看来人的眼睛,

才“噢唷”一声,抱住他的脖子,高兴得又哭又叫。这是霍·阿卡蒂奥。他回家时

也象离家时一样穷困,乌苏娜甚至不得不给他两个比索,偿付租马的费用。他说的

是两班牙语,其中夹了许多水手行话。大家问他到过哪儿,他只同答:“那儿。”

在指定给他的房间里,他悬起吊床,一连睡了三天,醒来以后,他一口气吃了十六

只生j蛋,就径直去卡塔林诺游艺场,他那粗壮的身抠在好奇的娘儿们中间引起了

惊愕。他请在场的人听音乐、喝酒,全都记在他的账上,并且跟五个男人打赌,说

他们加在一起也无法把他的手扳到桌上。“不行,”他们相信自己动不了他的手,

就说。“因为他身上有魔镯。”卡塔林诺不相信他那神奇的力气,就拿十二个比索

跟他打赌,说他搬动不了柜台。可他把柜台从地里拔了起来,举到头上,并且将它

放在街上。为了搬回柜台,需要十一个男人。

在兴味正浓的时候,他让大家参观他那异乎寻常的男x器官,上面刺了蓝s和

红s的各种文字。他周围的娘儿们都兴致勃勃,他就问她们谁能多给点钱,一个最

有钱的女人给了他二十个比索。接着,他主张拿他抽彩,每张彩票十个比索,看看

谁能把他抽到。这个价格是大得惊人的,因为最红的女人一夜才能挣到八个比索,

然而大家都同意了。十四张彩票写好之后,都放在一顶帽子里,大家开始抽……每

个女人抽一张。最后只剩两张可能抽中的了。

“每人多给五个比索,”霍·阿卡蒂奥向两个幸运的女人说。“我就让自己在

你们之间平分。”

他就是以此为生的。他充当一名水手,跟其他同样离乡背井的人一起作过六十

五次环球航行。那天夜晚在卡塔林诺游艺场里跟他睡觉的女人,把他赤身露体地带

到舞厅里给大家参观,他的身体……从面孔到脊背、从脖子到脚后跟……每一平方

英寸都刺了花纹。

霍·阿卡蒂奥几乎不跟家里的人来往,他白天睡觉,夜晚都在妓馆区度过,在

少有的情况下,母亲让他坐在家中的桌子旁边时,他才引起了

大家的注意,尤其是他谈起自己在遥远地区的那些冒险经历。他遇到过船舶失事,

乘着舢板在r本海上漂泊了两个星期,拿中暑死去的同伴的尸体充饥……人r好好

地用盐腌透、晒g,比较粗硬,有点儿甜味。在一个晴朗的晌午,轮船在孟加拉湾

航行时,船员们杀死了一条海龙,在它的肚子里,他们发现了十字军骑士的钢盔、

钮扣和武器。在加勒比海,他瞧见了维克多·雨果(注:维克多·雨果,法国议会

的瓜德罗普岛代表,曾同英国人进行过海盗式的战争。古巴作家阿列科·卡尔宾蒂

耶的长篇小说《启蒙时代》就是描写他的。)海盗船的怪影:船帆被致命的飓风撕

成了碎片,横桁和桅杆都被海蟑螂咬坏了,轮船仍然驶往瓜德罗普,但却永远迷失

了航向。乌苏娜在桌边马上哭了起来,仿佛读了望眼欲穿的信似的,在这些信里,

霍·阿卡蒂奥谈到了自己浪迹天涯的冒险遭遇。“咱们这儿有这么大的房子嘛,儿

子,”她叹息地说。“而且咱们还把那么多的东西扔给猪吃!”但她怎么也不明白,

吉卜赛人带走的这个孩子,已经成了一个野人,一次能吃半只猪崽,猛然呼出一口

气就能使花儿枯萎。家里其他的人是有这种感觉的。对于他吃东西时打响嗝的习惯

,阿玛兰塔无法掩饰自己的厌恶。阿卡蒂奥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出身秘密,对霍·

阿卡蒂奥所提的问题只是勉强张张嘴巴,霍·阿卡蒂奥显然力图取得这青年的好感

。奥雷连诺打算让哥哥忆起他俩同住一室的那些时光,恢复童年时代的亲密关系,

可是霍·阿卡蒂奥把一切都忘到了九霄云外,……海洋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已经占据

了他的脑海。只有雷贝卡一人第一个眼就被击中了。那天晚上,霍·阿卡蒂奥经过

她的卧室门前时,她觉得,皮埃特罗·克列斯比跟这个壮汉相比,不过是穿着漂亮

的文弱书生;这个壮汉火山爆发似的声音,整座宅子都能听到.她打算利用各种借

口跟他相见。有一次,霍·阿卡蒂奥不知羞耻地注意打量她的身姿,说道:“你完

全成了个娘儿啦,小妹妹。”雷贝卡失去了自制,又象往r一样,开始贪馋地大吃

泥土和墙上的石灰,而且拼命咂吮指头,以致指头上出现了茧子。有一回,她呕吐

出了绿s的y体和死了的水蛭。夜里,她不睡觉,哆哆嗦嗦,仿佛患了热病,狂烈

挣扎,一直等到天亮时房子震动,霍·阿卡蒂奥来到。有一次午睡的时候,雷贝卡

再也按捺不住,就走进了霍·阿卡蒂奥的卧室。她发现他只穿着裤衩躺在一个吊床

上,这吊床是用粗大的船索悬在梁上的。他那粗壮、l露的躯体把她吓了一跳,她

想后退。“对不起,”她抱歉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可她说得声音很低,

不想吵醒别人。“到这儿来吧,”他说。她听从地站在吊床跟前,浑身直冒冷汗,

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缩紧了,而霍·阿卡蒂奥却用指尖抚摸她的脚踝,然后又抚摸

她的小腿,最后又抚摸她的大腿,低声说:“唉,小妹妹,唉,小妹妹。”接着,

一种异常准确的、飓风似的强大力量把她拦腰抱起,三两下脱掉了她的衣服,就将

她象小鸟儿一样压扁了;这时她作了非凡的努力,才没有一命呜呼。她刚刚感谢上

帝让她生在人世,就由于难以忍受的疼痛加上不可思议的快感而失去知觉,同则在

吊床上热气腾腾的泥淖里挣扎,这片泥淖犹如吸墨纸吸去了她体禸 排出的精髓。

三天之后,他们在晚祷时结婚了。前一天,霍·阿卡蒂奥前往皮埃特罗·克列

斯比的商店。这意大利人正在教齐特拉琴,霍·阿卡蒂奥甚至没有把他叫到一边去,

就向他说:“我要跟雷贝卡结婚了。”皮埃特罗·克列斯比黯然失s,把齐特拉琴

j给一个学生,就宣布下课。屋子里满是乐器和自动玩具,他俩单独留下以后,皮

埃特罗·克列斯比说:

“她是你的妹妹呀!”

“这不要紧,”霍·阿卡蒂奥说。

皮埃特罗·克列斯比拿洒了薰衣艹 香水的手绢擦了擦脑门。

“这是违反自然的,”他解释说。“此外,也是法律禁止的。”

让霍·阿卡蒂奥生气的,与其说是皮埃特罗·克列斯比所讲的理由,不如说是

他的苍白脸s。

“我不在乎自然,”他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是让你别为自己c心,也别

向雷贝卡问些什么。”

但是,发现皮埃特罗·克列斯比眼里的泪水之后,他缓和了下来。

“现在,”他用另一种口吻向他说,“如果你真喜欢这个家庭,那么阿玛兰塔

就留给你。”

尽管尼康诺神父在礼拜r布道时当众宣布,霍·阿卡蒂奥和雷贝卡并不是兄妹

,但是乌苏娜根本就不原谅他俩的婚姻。她认为这种对她不尊重的婚姻是不能容忍

的,所以就在那一天,在新婚夫妇从教堂回来的时候,她就禁止他俩跨进她家的门

坎。在她看来,他俩等于死了。于是,新婚夫妇在墓地对面租了间小房子,住在那

儿,除了霍·阿卡蒂奥的吊床,没有其他任何家具。在新婚之夜,藏在新娘鞋子里

的蝎子把她的一只脚给螫了,雷贝卡说不出话来,但这并没有妨碍夫妇俩丑恶地度

蜜月。邻居们对他俩的叫声十分惊愕,这种叫声一夜吵醒整个街区八次,午睡时吵

醒邻居三次,大家都祈求这种放荡的情欲不要破坏死人的安宁。

只有奥雷连诺关心年轻的夫妇。他给他俩买了一点家具,给了他们一点儿钱,

直到霍·阿卡蒂奥恢复了现实感,开始耕耘同他的房子毗连的一块荒地。至于阿玛

兰塔,她始终克制不了对雷贝卡的仇恨,虽然生活给了她梦想不到的快乐。乌苏娜

不知如何洗刷家里的耻辱,可是按照她的愿望,皮埃特罗·克列斯比每星期二继续

在他们家里吃午饭,宽宏大量地忍受了自已的不幸。为了表示对这个家庭的尊重,

他仍在帽子上戴着黑带子,高兴地赠送乌苏娜一些外国礼品,如葡萄牙沙丁鱼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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