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双手抓成拳头,努力让自己镇定面对飞身而来的轩辕长倾。
心中暗恼,那几个黑衣人真是没用,如此不济,不过杀一个不会武功之人,怎么频频不能得手!反而被轩辕长倾占了先机。
四个黑衣人见轩辕长倾即将得手,皆是怒了,发起的攻势愈加凶猛,招招夺命。将轩辕长倾再度围困在包围之中,只能连连后退躲避,这才保了性命。
轩辕长倾毕竟不会武功,却是轻功极好,他想逃走,这四个人断然是拦不住他的,他就是迟迟不肯走。
夏侯云歌心口更冷,他就这么执着想要杀她!
终于一名黑人的长剑,从轩辕长倾的肩胛处扫过,轩辕长倾险险避开,胸前还是赫然出现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鲜血染红了他紫se 的衣襟,如那盛开的曼陀罗花,妖冶夺目。
夏侯云歌的心口猛然一怵,明明希望他死的,为何见他身上染了伤,好像被一把刀插入了自己的心口那般疼痛难忍。
就在此时,东朔急速赶到,身上也隐约有了斑驳的血迹,想来与方才阻路的六名黑衣人,也是一场恶战。梅竹菊三人没有赶来,想来也正是与那六人缠斗在一起无法脱身,才独独放了东朔前来搭救。
东朔赶紧前来为轩辕长倾解围,却听见轩辕长倾大吼一声。
“保护王妃,带王妃先走!”
夏侯云歌清楚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裂开了一条口子,一点一点加深,疼痛蔓延全身。
“王爷。”东朔迟疑地低呼一声。
“还不快去!”轩辕长倾怒吼道,眼底迸射出灼人的火焰。
东朔哪里不敢听从命令,飞身而起扑向夏侯云歌,当即就有一名黑衣人冲上来,拦住东朔的去路,与东朔缠斗一起。
剩下三名黑衣人对付轩辕长倾,轩辕长倾不再硬碰硬,而是用轻功周旋,试图靠近夏侯云歌,却被三人围困在剑光之禸 ,难以脱身。
夏侯云歌忽有一种割肉之感,似被凄风楚雨萦绕全身。
他这又是在做哪般?!
是以为她身处危险了,还是怕失去她这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夏侯云歌揣摩不透轩辕长倾的心思,她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在对上轩辕长倾略显担忧的目光,夏侯云歌浑身僵硬如灌满了铅石。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夏侯云歌大喊一声。
“你是我的人!要死也死在我手中!旁人毫无资格!”轩辕长倾霸气地吼着,眼底布满隂 霜,难以看清楚那双黑眸之下到底还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夏侯云歌一步步后退,一步步后退……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小主子!”
轩辕长倾眼底掠过的震惊,轻易就穿透了夏侯云歌的心。
他似乎了然了一切,那种明澈的目光不同往昔的深邃,带着一种自嘲的好笑。
只听他唇边呢喃了一声,“原来是如此。”
就在轩辕长倾恍神愣住之际,一柄细长的长剑,直向轩辕长倾的心口刺去……
浓沉的黑夜中,那柄长剑在树影之下亮的刺眼,透着迫人心魂的寒意,直直向轩辕长倾的心口刺去。
那是不可抵挡的速度,电光火石之间,似凝固了万物,连心跳都在瞬间停止。
“不要——”夏侯云歌嘶喊一声,
那是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的呼喊,似乎这才是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而她也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真的希望他去死。
原来,在真正的危险靠近他的时候,她的真实想法,是这样的!
原来,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恨他。
原来,有仇必报的自己,在遇见了他之后,早已变得不是自己了。
那柄长剑还没有收回之势,夏侯云歌又急急地大喊了一声。
“不要杀他,”
那柄长剑果然收住了力道,剑身猛地收回,那人弹出了数米,由于急于收势,回旋的禸 力震得胸腔一阵剧痛,喷出一口鲜血。
那人低呼了一声,“小主子……为何?”
声音虽然带着沙哑和血水含糊,夏侯云歌还是辨别出那声音的主人正是菩提观的一念师太。
身形有点瘦瘦高高的,因为受伤而变得有些虚弱,而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夏侯云歌,继续沙哑着声音又喊了一句。
“此人不能留啊,小主子。”
夏侯云歌不说话,而是静静地望向轩辕长倾。
至始至终,轩辕长倾从未表现出,濒死时的慌乱和惊惧,他那透着藐视一切的坦然,总是给人一种狂妄的感觉。
轩辕长倾望着夏侯云歌笑了,那是一种讽刺的笑,讽刺他自己,也是在讽刺夏侯云歌。
夏侯云歌却看不透他到底在讽刺什么,讽刺最后是她救了他?还是不需要她的假好心?
那么她,为何又多此一举呢?
夏侯云歌冷哼一声,硬着声音道,“就这样让他死了,岂不便宜他了。”
“小主子的意思是?”一念低声问了一句。她手中剑柄沾满了血痕,汩汩鲜红沿着雪白的剑身缓缓流淌。
原来方才被轩辕长倾割断手指的人,正是一念。
夏侯云歌看得有些心惊,忙别开眼,看向别处。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说辞搪塞过去,好在这几个黑衣人还算听话,应该也当她是主子看待了吧!
“反正他也命不久矣,何必我们多此一举。”夏侯云歌胡乱说了一声。
原来她的理智,她的清醒,她的淡定,在这一刻,在每次遇见轩辕长倾的时候,都变得凌乱没有章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说些什么。
在这一刻,夏侯云歌承认了自己的懦弱,只想逃走。再也不要看到他,再也不要让他来搅扰自己的心,哪怕寻不回原先的那份平静,至少也不要在他面前变得不像自己,被他看穿她的懦弱。
夏侯云歌/19181/”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19181/转身便走,脚步匆匆,走的极快。
四个黑衣人一时间愣住,不知如何抉择,如此之好刺杀轩辕长倾的机会,岂能错过?可小主子发了话,一念没有明确指示,其余人也不敢乱作决断,便都看向一念。
“走!”一念沉声一声令下。
三个黑衣人当即放弃与东朔的打斗,飞身而起,追向夏侯云歌。
轩辕长倾岂能甘心放任夏侯云歌扬长而去,飞身追来,赌气一般就要讨个说法似得,不依不饶。
夏侯云歌见他这样不退反进,心里暗骂,他是否真的活够了?非要往刀口上撞!
“夏侯云歌!你敢走!”轩辕长倾恼喝一声。
夏侯云歌回头瞪向轩辕长倾,“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吗?”
四个黑衣人一字排开,将夏侯云歌完好护在身后,四把长剑直指向轩辕长倾。
东朔也不懈怠,浑身戒备,神经紧绷,扬剑保护在轩辕长倾一侧,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对面的四个黑衣人,只要对方敢动,他一定第一时间反击。
“你别忘了,我从未写休书休了你!你还是我的王妃!”
“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在你决意杀我的时候,我们之间就什么关系都不是了。”夏侯云歌拔高音亮,透着无法挽回的决绝。
“我不许你走,你就不能走!”轩辕长倾依旧口气霸道。
夏侯云歌知道轩辕长倾是在拖延时间,也不再与他过多废话。
“我们走!”
一念还是稍有犹豫,有些不甘心就这样错过杀掉轩辕长倾的机会。但最后还是听从了夏侯云歌的话,转身跟了上去。
就在此时,忽然又出现一个黑衣人,手中长剑寒光凌厉,直接刺向轩辕长倾,身体如梭似人剑合一,浑身透着“抛砾投石便可取命,摘叶飞花亦能伤人”之势。
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包括夏侯云歌当时就白了脸se ,惊怖地望着那长剑毫无余地地向轩辕长倾刺去。
轩辕长倾想要躲避想来是毫无可能,即便错开要害,也会伤中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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