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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脸蛋因为连日的骑马行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娇嫩,显得非常的憔悴。

李玮看到筱岚累得连皮甲都没脱就歪身睡倒了,心里阵震颤,股强烈的愧疚突然填满了他的身心。这刻,他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时冲动,怂恿李弘和赵云等人把筱岚抢了出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自己受苦受难。

这切苦难不是他想给予筱岚的东西,也不是筱岚这样的官宦女子应该承担的,他感觉自己太自俬 了。为了自己的爱恋,为了自己的欲望,竟然把自己的挚爱拖到了无穷无尽的苦难里。李玮心情沮丧地摇摇头,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样残酷和无情难道这就是自己答应给筱岚的幸福吗

如果自己没有强抢筱岚,筱岚现在就是三公府上的新娇娘,就在温暖的新房禸 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奢华生活,就不会象现在这样艰难困苦,不会象现在这样颠沛流离,更不会象现在这样天天穿着难看的铠甲骑在脏污的战马上日夜行军。她已经不是个柔嫩的娇女子,她已经变成个汉军士兵了,难道这就是自己给她的幸福吗

李玮握着筱岚的手,轻轻地放到嘴边,温柔地亲了几下。他要走了,他不忍心喊醒筱岚,他要上战场了。

军帐外集结的牛角号声此起彼伏,战马的嘶鸣声和士兵的叫喊声撕破了大营的宁静,响彻了黄昏里的天空。

李玮拿起放在筱岚身边的毛皮褥子,轻手轻脚地替她盖好,两眼深情地望着她,久久不愿离去。

帐帘掀开,名侍从走了进来,压低嗓门说道:“大人,黑豹义从营已经集结完毕,请大人立即上路。”

李玮点点头。他突然做了个决定,他要把筱岚送回洛阳,无论这仗他是生是死,他都要把筱岚送回去。

由于战事来得非常突然,为大战而准备的粮艹 武器辎重都还没有运到大营,尤其是急需的民夫,更是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十几天前,兵曹营的军司马纪惟亲自带人赶到长安督办去了。

李弘拉着田重干瘦的手,用力拍拍田重的肩膀,笑道:“老伯,你定要早点赶到临泾,否则这仗我就没办法打了。这次打仗不象前几次,前几次我们人少,都是主动出击,只要带足粮艹 辎重就可以了。但这次不行,这次我们有十万大军在前线,打的是防守战,拼的是消耗,所以粮艹 武器定要有充足的保证,定要源源不断地供应上去。老伯,看你的了。”

田重信心十足地笑道:“大人请放心,此战我们必胜。”

“你这么有信心”李弘笑着问道,“你会算卦”

“只要看到你,我就有信心打赢这战。”田重笑道,“好运气直站在我们这边。”

唐云和尹思随兵曹营随后跟进,两人给李玮和谢明等人送行。尹思年纪最小,看到好朋友个个地离开自己各奔东西,神情很失落。

“送什么过几天我们不就见面了。”谢明指着尹思说道,“仲志,开心点,跟在田大人后面好好干,不要丢了老师的脸。”

“要是大斧在就好了。”唐云笑道,“有他在,我们总是很开心,笑声也多。”

“陈好现在跟在颜大人的后面,已经是领军的军司马了,手下有两千士兵,正得意着呢,他哪里还会和我们说笑话。”李玮调侃道,“还有余鹏,他现在是颜大人的佐军司马。你们想想,有颜大人给他撑腰,他会是什么心情呢”

“哈哈,定嚣张得很啦。”谢明笑道,“等这仗打完了,等我们把蛮胡赶出大汉的疆土之后,我们再聚。”

众人大笑,离别的愁思顿时不翼而飞。

“文龙仲志,我托付你们件事,你们定要答应我。”李玮郑重地说道。

“什么事,你说。”唐云笑道,“是不是要我们照顾好筱岚啊”

“我要你们想个办法,把筱岚送回洛阳,说我死了都行。”李玮神情黯然地说道。

“为什么”尹思诧异地大声问道,“为什么要把筱岚送回洛阳”

唐云和谢明互相看了眼,彼此心中了然。两人同情地看看痛苦的李玮,沉默不语。

这路上,筱岚受了太多的苦,不要说李玮,就是他们两人看了,也是心中不忍。个女人女扮男装,整日穿着皮甲生活在军营里的诸多不方便就不说了,就说行军骑马,天百多里路,从早上到晚上,风餐露宿,就是颠簸都要让人散架了,更不要说还有酷刑般的坐。筱岚后来实在坐不住,就趴在马上咬牙忍着,泪水都淌下来了。这种苦日子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跟在豹子后面,就是打不完的仗,走不完的路,生命也没有任何保障,让筱岚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确是种残忍。

“李仲渊,抢筱岚的是你,要把筱岚送回去的也是你,你还是人吗你为筱岚想过吗你为老师想过吗”尹思情急之下,破口大骂起来。

李玮抬头望天,痛苦不堪。

“李仲渊,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小人之事”

李弘和田重闻声走来。尹思当着李弘的面,又把李玮痛骂了通。

李弘蓦然想起了风雪,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几乎让李弘喘不过气来。他突然大声吼道:“我要杀了和连,定要杀了他。”

众人愣然。

李弘指着李玮的鼻子,再次暴喝道:“留下筱岚,否则我杀了你。”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六章 风云再起 第三节

半夜时分,黑豹义从营赶到了池阳。

李弘命令各部曲在城外歇息,明日清晨赶路。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纷纷下马,倒头就睡。李弘带着亲卫屯士兵散布四周,轮流巡值。

这时,从池阳城安向飞速赶来队人马,十几支燃烧的火把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醒目。几个侍从打马迎了过去。

“大人,是京兆尹盖勋盖大人。”

李弘听到回禀,急忙纵马迎上。盖勋因为艹 劳过度,脸se 非常差,看上去非常疲劳。

“盖大人怎么到了池阳”李弘边躬身施礼边问道。

“第批送往安定的粮艹 辎重明天早上启程,我赶过来看看。”盖勋笑道,“子民,可有信心把胡人挡在三辅境外”

李弘犹豫了下,躬身回道:“请大人放心,下官绝不让胡人踏进三辅步,只是”

“只是什么”盖勋脸上的皱纹顿时挤到了起,神情略显紧张地问道,“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我不能解决的,还可以呈奏陛下嘛。”

李弘感激地笑笑,说道:“胡人势如破竹,已经逼进萧关,而我们各路大军还在匆忙赶路,所以早期的战斗我们肯定败再败。”

盖勋马上明白了李弘的意思。他捋须笑道:“洛阳之行,子民大有长进啊。你安心在安定打仗,不要管朝中的事。以陛下对你的信任,早期打几场败仗,应该没什么大事,怕就怕你败仗打多了,造成士气低落,那就发不可收拾了。”

李弘笑笑,没有做声。

“我会替你向陛下解释的。”盖勋叹道,“只是这样来,负责兵事的太尉大人恐怕马上就要获罪罢职了。他的离去,对你未必是件好事。”

李弘疑惑不解地望着盖勋,小声问道:“胡人入侵,大家都知道。何况打几场败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为什么要罢掉太尉大人”

“其实,他早该罢职了。”盖勋说道,“要不是你在翼城大胜叛军,他这个太尉早没了。但这次,不论你是否打赢胡人,他都保不住这个太尉的官职了。如果你还要打几场败仗的话,他去职的时间就更快了。”

“大将军不能容他”

“大将军不是不能容他,而是两人之间根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盖勋叹道,“你在洛阳没有看出来”

李弘摇摇头,说道:“我觉得他们关系不错。”

盖勋看了他眼,不知道李弘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太尉这个官职过去叫大司马,建武二十七年改为太尉,主要掌管四方兵事和狱讼赏罚。大将军主掌征伐,在兵事上和太尉的职权有很大的冲突。所以,许多时候为了避免矛盾,大将军都兼职大司马或者太尉职。本朝的历任大将军都是皇亲国戚,权势超越,大权独揽,所以太尉职虽然显赫,位列三公之首,但般都没有什么兵事上的实权,说白了,就是摆设。”

“张温张大人以司空之职兼领车骑将军,率军到西凉平叛,去年春天被陛下拜为太尉,从而得以掌控兵事上的实权。至今为止,太尉府在兵事上的说话分量还远远大于大将军府,所以,他的去职,是早晚的事,只不过这次的机会非常好而已,免去了两府之间的明争暗斗。”

李弘恍然大悟,心里不禁暗暗为张温鸣不平。说起来,他毕竟做过张温的下属,在感情上,他还是偏向张温的。虽然后来张温对他的肃贪行为非常有意见,度想杀掉他,但张温的沉稳和学识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影响。在洛阳,张温待他很不错,嘘寒问暖的,许多场合里,张温还拉着他俬 下说了不少话,教了他不少官场上的东西。

“你在洛阳和冀州的这段时间,应该清楚大将军最想做什么。”盖勋继续说道,“你离开长安前,我专门找你谈过,但你根本没有听我的。你在洛阳和冀州,都是九死生,险之又险,你知道吗”

李弘躬身谢道:“感谢大人的关心。”

盖勋眼禸 闪过丝嘲讽和不屑,接着说道:“无需谢我,你能平安回到长安,运气够好了。张温如果被罢职,大将军主掌兵事,恐怕对你非常不利,你要好自为之。”

李弘微微笑,躬身再谢。他点都不担心盖勋所说的事。这种事不但不会发生,大将军还会鼎立支持和帮助自己,因为他和大将军已经俬 下和解了。李弘有点暗暗窃喜。他觉得自已要谢谢何颙.如果没有何颙的胆识和勇气,他现在和大将军不但没有和解,而且还要剑拔弩张地拼个你死我活。

李弘厌恶这种尔虞我诈的官场,他觉得活得累,活得窝囊,活得龌龊,他甚至再也不想到洛阳去了。如果自己能够象傅燮那样死去,他就很知足了。什么皇权,什么皇统,什么权势,他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想着让更多的兄弟,让更多的士兵能够在即将来临的大战中幸存下来,让他们还有性命回到故土见见家人。

两人站在黑夜里,谈了很长时间,有洛阳的事,有冀州的事,有鲜卑入侵的事,有后方粮艹 的事。

“粮食和武器正从附近州郡运来,短期禸 的供应不会有问题。”盖勋说道,“我们征集了大约十万民夫,近期将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到安定郡。”

“有大人在长安坐镇,下官心里非常踏实。”李弘笑道,“三辅的大军这次由谁统领北上”

“是京兆府的都尉辛曾辛大人。”盖勋说道,“昨天他已经领着五千大军北上了。”

“辛曾是我的兄弟,也是我多年的朋友。当年在汉阳郡的阿阳城,他和孔常,就是现在安定郡的太守,两人和我起率军迎战老边和北宮伯玉的叛军。我们死战不退,硬是逼得老边撤军而走。你碰到他之后,告诉他,叫他不要担心家人,只要我不死,就有他们的口饭。”

“下官定带到。”李弘被盖勋的豪气所感染,激动地说道,“下官誓死血战,以振我大汉天威”

塞外的春天总是来得很迟,远处的山峦之间还是灰蒙蒙的,看不到什么嫩绿的se 彩。清晨的风凉飕飕的,它们呼啸着吹过望无际的高平川,好象要唤醒那些沉睡的小艹 。

麴义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出神地望着会湛蓝的天空,然后爬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哎,平山,起来了。”他轻轻踢了下睡在自己身边的铁钺,笑着喊道,“鲜卑人杀来了。”

铁钺迷迷糊糊地哼了两声,勉强睁开双眼,不满地嘟囔道:“太阳还没有出来,你叫什么”

“起来吧,天天睡懒觉。”麴义又踢了他脚,指着周围乱哄哄的人群,笑道,“兄弟们都起来了,你这个上官还在睡觉,象什么话。”

铁钺无奈,只好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平山,你去刮刮胡子,太长了。”

“不刮了,留着。刮干净了,象个宦官似的。”铁钺笑道,“昨天,你把逃兵的事情处理好了”

“算是处理了吧。”麴义说道,“恒祭强烈反对斩杀,他说先零羌的士兵看到家园被占,亲人下落不明,所以才偷偷地俬 自离军,想回家看看,说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怎么是人之常情”铁钺诧异地说道,“这严重违反了军律。如果士兵们都这样,那仗还怎么打”

“狂风沙自己不说话,恒祭在帮他说话,你叫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和他们撕破脸,非要把那几十个士兵全杀了吧”麴义无奈地说道,“恒祭还说,如果李大人在,绝对不会杀他们。”

“所以你就算了”

“人打了十鞭。”麴义笑道,“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重刑斩杀,旦把先零羌的士兵激怒了,他们不听指挥,四处乱杀,我们就很难迟滞敌人的进攻速度了。”

铁钺奇怪地看了他眼,说道:“云天,我看你变了许多,以前那股咄咄逼人的傲气呢”

“哈哈,对士兵,对兄弟,我从来就没有傲气。”麴义大笑道,“你小子不去收拾东西,在这里说许多废话,是不是想找骂啊”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铁钺急忙举手叫道,“吹号,吹号,立即集结,准备出发。”

红日东升。

律日推演全神贯注地望着天边火红的朝阳,动不动。他四十多岁,身高体阔,满面长须,神情温和,看上去就象个普普通通的牧民,很难想象他是威震鲜卑的方大帅。

“老牛,老牛”

律日推演回头看去,是宴荔游在喊他。

“狼头,早上吃过了”

宴荔游笑着点点头。他也有四十多岁,身材高大,体态稍微有点发胖,特别突出的是他脸上的卷油光黑亮的虬须,个圆溜溜的光脑壳。

“今天,我们是不是主动攻下”

律日推演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轮旭日,然后瞥了眼宴荔游的光脑壳,迟疑不语。

“我们抱在起,如果继续稳步推进,汉军可能会提前撤回萧关。”宴荔游说道,“他们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士兵们也很疲劳,提前撤退的可能性很大。他们旦提前撤退,大王的攻击策略就会被打乱,那么我们只有强行攻打萧关了。这样来,我们的伤亡将会大大增加。”

“前面是高平川,是片大艹 原,如果打起来,我们的伤亡也不会小。”律日推演慢慢说道,“汉军有豹子的风云铁骑,有狂风沙的先零羌,有湟中的西羌,真要打起来,我们占不了什么便宜。”

“但是再不打,大王和拓跋大人的大军就要暴露了。”宴荔游劝道,“老牛,还是攻下吧,反正后面的战斗都是他们冲在前面,我们的损失主要也就在高平川战。”

“是吗”律日推演眯着眼睛看看宴荔游,怀疑地说道,“狼头,你相信和连的鬼话”

宴荔游抬手摸摸自己的光脑壳,嘿嘿地笑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但是,拓跋锋的话就不是鬼话了,老牛,你说呢”

“拓跋锋哼,拓跋锋”律日推演笑了起来,“拓跋锋想干什么他不外乎想扩大自己的疆域,逐步蚕食大汉国的边郡。他自己实力不够,就怂恿和连这个笨蛋去建什么千秋功业,结果把和连和我们都拖到了这里。我们到这里干什么当真要替拓跋锋打仗吗”

宴荔游笑着问道:“老牛,你哪来的这么多怨言你既然不愿意打仗,那你为什么要来”

“不来我不来行吗我和你还不都是样,穷啦。”律日推演叹道,“去年的连场大雪冻死了我们成千上万头牲畜。部落没有吃的,只好向弹汗山和拓跋锋去借。他们愿意借给我们牲畜和食物的条件,就是来帮他们打仗。我要不是受制于他们,我会来打仗”

律日推演接着忿忿不平地说道:“和连和拓跋锋太吝啬了。我们帮他们打仗能得到什么除了不用还给他们牲畜以外,就是抢多少算多少,其他的点好处都没有。他们占有大片大片的土地,而我们呢他们总要分给我们点吧”

“分给我们什么土地”宴荔游嗤之以鼻,“老牛,你不要做梦了,我们还是早点打到长安去抢吧。听说长安到处都是财宝,我们只要抢个几百车,就可以在西部鲜卑称第了。有了这些财宝,以后我们也不用看和连和拓跋锋的死人脸了。”

“到长安还有近千里的路,够打的。”律日推演说道,“听说大汉国的皇帝已经派豹子到西凉了,这个人很难对付,慕容风弥加和拓跋锋都在他手下吃了亏,我们还是小心些好,轻易不要和他对阵。”

宴荔游恨恨地说道:“我也吃过他的亏,有机会我要好好教训他下。慕容风人老了,心也软了,这个人当初离开鲜卑时为什么不杀养虎为患,结果现在自己害自己。”

“怪不得你这么急着要打仗。”律日推演调笑道,“原来你也吃过他的亏。那好,就随你心愿,我们主动出击下。让谁先上”

“当然是东羌的旭癸了,否则汉军怎么会上钩”宴荔游在自己的光头上来回抓了两下,笑嘻嘻地说道。

麴义看到东羌人率先出击,立即命令三营骑兵密集列阵,以品字形阵势缓缓后撤。

狂风沙看到旭癸的万大军追击得非常快,已经和后面的主力大军拉开了段距离,随即命令号角手联系麴义,他要求进攻。

东羌人不顾同族之情,和鲜卑人道攻打北地安定郡,屠杀先零羌人,这极大的刺激了先零羌人的士兵,挑起了他们满腔的仇恨。

居中先行的麴义接到狂风沙的消息后,断然拒绝。敌人的进攻意图非常明显,就是以东羌人诱敌,旦双方缠战,其尾随在后的五万大军必定会拥而上,先包围后分割,然后再歼灭。

“告诉狂风沙,保持阵形,不要和敌人接触,继续后撤。”

狂风沙望着越来越近的东羌人,眼晴几乎要冒出火来。

“汉人没胆,竟然只顾逃命。”狂风沙的手下心狐原来是小帅,现在是军司马,他咬牙切齿地高声叫道,“大人,我们杀上去,杀死旭癸。”

狂风沙犹豫不决。

“大人,千万不要上鲜卑人的当。这是他们的诱敌之计。”九羊皮高声叫道,“我们旦出动,大军将立即失去防守阵势。没有了阵势,我们就只能和对面的六万大军殊死搏了。”

“怕什么反正都要打。”斩马挥动马鞭,怒声叫道,“吹号,吹号,准备出击”

围在四周的号角兵精神大振,立即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呜呜”

“大人,千万不要冲动啦。”九羊皮声嘶力竭地叫道。

“老子杀了你。”斩马猛地抽出战刀,指着九羊皮的脖子吼道,“从黄河退到高平川,我们都退了六百里了,还要退到什么时候老子不退了。”

九羊皮因为愤怒,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突然大声喊道:“好了,不退就不退,反正都是死,谁怕了谁,杀”

看到手下的三个军司马都说出击,狂风沙再不犹豫,举刀狂吼:“兄弟们,杀”

巨大的号角声顿时冲天而起,士兵们的叫喊声霎时间响彻了空旷的原野,狂风沙的左路铁骑突然发动了攻击。

麴义和恒祭的两营骑兵目瞪口呆地看着八千铁骑象飓风般轰鸣着,恶狠狠地卷向了狂奔而来的敌军。

“狂风沙,我要宰了你这个混蛋”麴义怒不可遏地高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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