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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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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盎所做的不过是给窦太后讲了一个故事,一个春秋时期发生的家庭惨案:宋宣公传位给其弟宋穆公,宋穆公再传给宣公之子殇公,并将其子安排到郑国居住,然后,穆公死后,惨案发生了,因为存在两个拥有继承权力的血脉,于是宋国大臣就不断的在两兄弟的后代中拥立一个,打击另一个,宋国社稷连续几代血雨腥风,因此而死者不计其数。

正是袁盎给窦太后讲了这个故事,让窦太后知道,倘若立了刘武为储君,将会发生什么,窦太后就算再怎么疼爱刘武,也只能舍下,更原谅了窦婴。

刘德拜道:“皇祖母若要如此,自然可以只是孙儿恐有伤太宗孝文皇帝之德”

若说什么是窦太后的软肋的话,那么毫无疑问,除了子女之外,她最看重的就是他的丈夫的名声了。

“怎么说”窦太后稍息怒意问道。

刘德此时也顾不得便宜老爹的感受了,叩首道:“太宗孝文皇帝之时,出宮巡幸,遇一路人惊驾,廷尉张释之不以此人惊驾之罪而罚,只以罚金,太宗孝文皇帝亦称善,太宗孝文皇帝旧例依在,皇祖母若执意加罪于此人身上,岂非坏了太宗孝文皇帝之德”

刘德说的这个往事是汉室中鲜为人知的往事,在如今更是少有人知道传扬。

倒不是此事不够伟光正,而是此事的两个主角一个太宗孝文皇帝已然驾崩,而另一人是时任廷尉张释之,今天子刘德的便宜老爹的苦主。

当初刘德的便宜老爹还是太子时,常常被张释之拿来刷声望。

不过当时声望是刷的挺欢乐的,然而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先帝驾崩,新君登基,往日的太子,声望机器摇身一变成了君临天下的天子

于是,张释之吓的半死,做梦都怕有一天忽然被一队禁军直接砍了脑袋。

去年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位故友的指点,在其帮助下给便宜老爹赔礼道歉,并且取得了便宜老爹宽宏大量的不计前嫌的表态。

只是,廷尉什么的就别想了,一脚被揣出长安城,发配到了淮南国为相去了,虽然级别没降还是两千石,只是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而且,刘德很清楚,此事还没结束

张释之家族的子弟,从此在仕途上就以艰难著称,其子张挚甚至后来还发出了不能取容当世的悲叹,然后终生不在出仕。

这大概算是有史以来明确记载的第一个爹坑子的记载

正因为如此,刘德才多少有些顾忌,不过他稍稍抬头看了看便宜老爹的脸se ,发现便宜老爹并未因为听到张释之的名字而暴走,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然后他又悄悄的观察了一下窦太后的脸se ,发现窦太后的脸se 稍稍和缓了些,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他趁热打铁的顿首道:“且曰:道生法。法者,引得失以绳,而明曲直者也。故执道者,生法而弗敢犯也,法立而弗敢废也。故能自引以绳,然后见知天下而不惑矣。亦云:贤生圣,圣生道,道生法。以皇祖母之圣贤仁德之故,安能从此坏法之事,孙儿以为,方才不过是皇祖母一时气言”

说完这些话,刘德也暗自庆幸前几天跟汲黯请教了黄老派的常识和立法原则,执政理念,对其有了更多的认知。

真要打个比方的话,那么黄老派的执法理念跟为政思路倒是跟后世的米帝颇为类似。

在黄老派政治家和官僚的眼里,只要是法律没有禁止的,百姓随便怎么玩,而一旦立法,在法律没有废止前,这条法律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譬如太宗孝文皇帝统治时期廷尉张释之所作出两个经典判例。

一个就是刘德跟窦太后举的一个路人从桥下忽然出现,吓坏了文帝驾车的马,文帝要求廷尉以大不敬之罪治罪,但廷尉张释之坚决不同意,认为按照律法,此人最多是罚金,而不是死罪。然后文帝被张释之说服,同意了张释之的判决。

另外一个则是更严重的偷盗高皇帝刘邦的高庙中供奉的玉环的盗窃案。

张释之依照汉律判其腰斩弃市,但文帝却认为应该族其三族。

这时候张释之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话:法如是足也

在张释之的坚持之下,那人最后依据汉律判处腰斩,而不是天子一怒之下要求的族灭。

当然,黄老派跟米帝的那一套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跟局限所在,但是刘德个人觉得,两者最起码在立法原则和执法精神上还是颇有相同之处。

被刘德这么一劝,窦太后这才勉强的消了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削其博士官,罢斥归家吧,免得外人说哀家坏了先帝之德”

天子刘启立即点头道:“诺,儿子谨遵母后之命”

然后就对左右的侍中吩咐道:“拟诏吧”

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儒家的那一套,现在更被辕固生这固执的老头恶心坏了,若非是这辕固生关系着齐地士子对朝廷的态度,更关系着汉家天子求贤如渴的名声,他自己都恨不得将其拖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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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节 关于五铢钱的构想4更

不提辕固生如丧考妣的被几个卫士监督着走出上林苑。

经此一世,不止是天子刘启对刘德的印象大大加强,就是窦太后都觉得这个孙儿很不错了。

原因嘛,一半是因为刘德能顺着她的心思说话,而且行事风格也颇符合她的心意,让她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另外一半则是女性天生的感性在作祟了,女人的脾气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窦太后虽贵为太后,但终究是个女人,方才她在摸刘德的脸颊时,摸到刘德颧骨,竟然莫名的想起了已故的丈夫,太宗孝文皇帝,似乎也有那样的颧骨。

其实呢,刘德这一脉的兄弟,虽然相貌各有不同,但基本上也都遗传了太宗孝文皇帝的一些面貌特征,实际上几乎每个兄弟的脸上的颧骨都差不多,只是,窦太后患上眼疾将近十四年了,最近六七年视力更是不断跳水,那里还记得这些久未在其膝下承欢,见面也是跪来跪去的孙子们长什么样子能记得声音就不错了

只能说刘德运气好,运道也好,有刘嫖帮忙,他才能被窦太后摸到,然后让其回忆其双眼健全时太宗孝文皇帝的样貌。

祖孙几人吃了些东西,又看了一会表演,这时,天se 渐晚,天子刘启就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母后早些回宮歇息”

窦太后点点头道:“嗯,听皇帝的”

说着她就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刘嫖赶紧跟上去,道:“陛下,我先陪母后回宮”

陈阿娇此时却对刘德有些依依不舍了,扯着刘德的袖子叮嘱着:“刘德表兄,你要记得啊,你答应过阿娇的,过两日陪阿娇去甘泉宮玩的”

刘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点头承诺道:“这个表兄当然记得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

陈阿娇这才欢天喜地的跟上她老妈的脚步走了。

等窦太后跟刘嫖陈阿娇都走完了,亭子里就剩下刘德跟刘启父子俩。

“刘德,来,坐下来”天子刘启目送窦太后离开之后,就温情的招呼着刘德坐到他身边来,握着刘德的手道:“你我父子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过了”

刘德低头答道:“回父皇,儿臣记得七岁那年儿臣不小心从思贤苑的围栏上摔下去,父皇当时就是这样握着儿臣的手,安慰儿臣不要怕的”

在刘德那些零碎而驳杂的记忆里,这,已经是关于父子温情的最后残留回忆了。

“是啊”天子刘启感慨着带着些愧疚道:“朕这些年忙于国政,疏于看顾你们这些孩子了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也懂事了,很不错”

当他说到最后那一句很不错时,语气里已经有了些表扬的意思了,刘德知道,这对于他的这个向来以严厉和刚强自傲的便宜老爹来说有多么难得。

这一句很不错,既是对刘德今天表现的赞赏,也是对他这些天来做出来的成绩的肯定。

刘德立刻就非常上道的道:“儿臣不敢当父皇夸赞,儿臣以为,都是父皇教导有功”

“你就别谦虚了”天子刘启笑着拍拍刘德的肩膀道:“我汉家向来有功必赏,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

然后他就笑眯眯的看着刘德,等待着刘德的回答。

刘德想了想,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与思路,然后才道:“不敢欺瞒父皇,儿臣今日来面见君父,本就是有事相求”

“说说看”天子刘启收起那副慈父的样子,正襟以待的道,一旦涉及到朝政国事,在他眼中就没有别的太多的俬 情可讲了,于他而言,这个天下,这个社稷,这个国家,就像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压在他的肩膀上,有时候在睡梦之中,他都在记挂着朝政,因为他怕有朝一日到了九泉之下,见了先帝孝文皇帝,孝文皇帝问他:江山社稷何如他却无言以对。

刘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枚崭新的五铢钱,递到了便宜老爹的手上,道:“回父皇,儿臣前些时日,从少府借调了一座铸钱作坊,铸出了此钱”

天子刘启将那枚五铢钱拿在手上先是掂量了下,感觉比一般的四铢钱重,然后,将其拿着放在眼前,就看到了钱币上铭刻着的五铢二字铭文。

他咦了一声,问道:“五铢钱”

“正是”刘德叩首道:“儿臣这些日子遍查战国列国货币史,又勤研我汉家钱币,儿臣觉得,八铢钱太重,不利于流通,三铢钱太轻,百姓不喜使用,至于四铢钱鱼龙混杂,且铸钱之利为诸侯所得,于国家社稷无益,儿臣就想,何不铸一新钱,即重于四铢钱,且轻于八铢钱,更可让百姓认可之新钱兼之或可将铸钱之利,从诸侯转到社稷府库于是,就决定铸造这五铢钱,今日此钱出炉,儿臣不敢再有隐瞒,特来禀报父皇”

刘启拿着那枚五铢钱,放在手心轻轻的摸了一下,这枚钱币无论从造型设计还是外表来说,对于天子刘启都造成了冲击,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很快就想到了,若以此钱取代四铢钱,那基本上可以瘫痪掉吴王刘濞两大财源之一的铸钱业了,即算不能,也可让其所获之利,大大减少。

兵法云:食敌一钟,当吾十钟

只是,天子刘启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笑着问道:“刘德你总不该是无偿将此钱献于朕的吧,有什么要的赏赐,就说吧,朕都许你了”

“父皇圣明,儿子这点小小的算计怎逃得脱父皇的火眼金睛”刘德立即就是一个马屁送上,笑嘻嘻的道:“儿臣想请父皇特许儿臣,可替少府收购今岁的保护粮”

他低头扭捏了一会才不好意思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儿臣不是从审逆那里得了些铜器吗儿臣想将之全数铸成五铢钱,然后以这些钱来购入今岁的保护粮”

这就是刘德来见便宜老爹的真正目的。

刘德很清楚,他铸造的钱假如没有便宜老爹背书,基本上是很难在短时间禸 给他带来什么利益,甚至可能连流通保本都难。

而要跟地方保护主义豪强官僚胥吏抗衡,他现在也没那个实力。

既然如此就只能另辟蹊跷了。

后世的大天朝坊间盛传着各种禸 幕交易,各种官商靠着提前获得的政策信息,高买低卖获取了十足的暴利。

而刘德做的不过是模仿罢了。

现在刘德很清楚的记得,吴楚七国之乱将在明年开春爆发,而明年关中粮价必然高涨,而在记忆中,今年秋收,关中会是丰收。

因此,刘德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将收购保护价的粮食的权力拿到自己手里。

然后,趁着关中丰收,收购个几百万石的粟米,囤积到明年,就是一笔不俗的收益。

虽然因为有着他提出的保护价机制,利润可能不大,但那根本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的五铢钱就能通过这个渠道不受任何阻拦的流通出去。

金融一旦开始流通,那产生的效应,刘德知道会有多大。

而且,通过此事,刘德不仅仅进一步巩固了他的地位和优势,同时,还将真正的将他周围的所有人都绑上他的战车,形成一个恐怖的利益共同体

当然,便宜老爹也会通过铸造五铢钱,把手伸进来,分走大部分五铢钱产生的利润。

但就算是剩下的,也足够刘德花销了。

要知道,如今汉室天下流通的钱币数以百亿计,刘德就算只占其中百分之一的利润,那也是数亿的金钱,足够他组织和维持一个政治利益团体的发展和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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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节 考验

天子刘启稍作考虑之后,道:“朕答应你了”

他倒是想要看看,他的这个儿子究竟还能玩出多少花样来。

刘德一听,大喜道:“多谢父皇”

终于不再需要为了钱而发愁了

父子俩又谈了一会儿话,然后,刘德才识趣的告退。

他不是不想乘着这个便宜老爹心情不错的机会多跟他接触谈心进而取得宠爱,而是刘德明白,那样做的话,就显得太刻意了

回宮之后刘德就吩咐王道明日将张汤汲黯剧孟等人召进宮里,五铢钱的发行与粮食的收购工作,现在都应该开始议论了,更要紧的是,刘德得跟他们商议出一个考举的规章制度来。

刘德很清楚,他必须赶在便宜老爹给他的兄弟们封王之前,就把考举的事情弄好。

不然,一旦分封诸王,这长安城里的士子与文人,势必要分流出去不少,万一到时候那些跟着诸王就国的人之中有一个类似张羽的将才或者主父偃公孙弘那样的干臣,刘德岂不亏了

这天晚上刘德睡的特别香,算得上是自重生以来最安逸舒服的一觉,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隅中之时,刘德才醒来,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寝殿,刘德这才发现,太阳都挂在半空了。

“王道为何不叫醒我”刘德出了门就将王道叫过来斥责道:“难道昨日我没有吩咐过你,我今日有要事吗”

王道连忙道:“启禀殿下,奴婢看你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都是鸡鸣而起,子时方睡,奴婢看您睡的香,就不忍心叫您起来了”

刘德听了,心里多少有些受用,也就不再板着脸,只是吩咐道:“以后记得若我睡到晨时还未起来,就一定要唤我起来”

刘德很清楚,他还远未到可以松懈的时候。

不说别的,刘彘正在一天天长大,他的威胁也在一天天变大。

刘荣刘非也在虎视眈眈,他若松懈了,给了他们机会,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诺”王道连忙点头应道:“奴婢记住了”

“汲黯张汤剧孟,三位卿家可来了”刘德又问道。

“回禀殿下,三位先生已来了有一会了,都在前殿等候殿下的召见”王道笑着站起来道:“殿下是否先用些早点,再去与三位先生议事”

“不用了”刘德摇摇头道:“带我去前殿吧”

刘德来到前殿时,张汤汲黯剧孟三人正坐在各自的席位上讨论着什么,见到刘德到来,他们连忙起身迎接拜道:“臣等拜见殿下”

“三位爱卿快快请起”刘德立即进入工作状态,将这三人一一扶起来,道:“最近这些日子辛苦三位卿家了”

刘德又转头吩咐王道:“去给三位卿家准备些时令蔬果,用以解渴”

五月正是蔬果的季节,各种果实逐渐上市,匮乏了一年的长安城中大小贵族终于能进补一些维生素了。

刘德然后就坐到主位之上,对三人道:“三位卿家请坐下来说话吧”

不多时,就有侍女端着些杨梅柑橘之类的果子进来,摆到各自的案几前。

刘德拿起一个柑橘,剥开来,塞进嘴里嘴里就吃了起来,这个月份的柑橘还稍微有些酸,但酸中带着甜味,在这个没有白糖的时代,蔬果中的甜味,算得上是为数不多能让嘴里甜一会的东西了。

一边吃,刘德一边道:“今天请三位爱卿进宮,是有大事要托付三位爱卿”

“请殿下吩咐”三人立即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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