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也在保护她。原来一直,我也只不过是他羽翼之下,想保护的‘另一个’女人而已。
唇边那丝忘形又诡异的笑在权涛眼里,一定是透心凉的可怕。他趁我笑的间隙拨了唐的电话。
我反应过来瞬间大怒,想都没想,拿起枪就放在那小子的脑袋上。
原来暴力是会传染的,跟他那样的人呆得久了,不下意识的动作,都有了几分神似。
可惜,这小子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
我气恨地看着他:
能出来一趟不容易,今天一定要把我该办的事办了。
在他脑袋上熟练地下了枪的保险,按他太阳x上,给他一个冷冷的笑,
“别把我急了……”
于是,我终于站在这个四合院的院门前。
从外院看上去,和我所住的一样温馨、鸟语花香、绿植密布。灰白的影壁没有鲜艳的油彩,外廷古朴而又浅淡的素净气息,并不能掩饰禸 院的别有d天。
心上涌起了莫名的苍凉:原来,住在他买的四合院里的女人,并不仅仅只是我。
一个情有如钟的痴情男人,一个苦恋我十年、口口声声要与我缱绻一生的男人,原来他的出离承诺,亦是人间神话——这样的男人,在神州大地已绝种了……
踏上石阶,越过影壁。为了不让权涛紧张,我没拿车里的枪。
你们以为我会杀人吗?不会,我尚有良知,不过是想看看——
看看能和他生孩子的女人,能让一个男人另一个女人来抱复他的女人,长得什么样。
我看到了,看得很清楚。
但是心里突然很酸很酸。
院子里有三个女人,很容易看出来哪一个是保姆,另一个女人是我见过面的黄玉梅,还有一个,就是马萨提娜。
高大、火红的一棵石榴树,已结了果子。或许在我来之前的夏日阳光里,红花满树,碧叶揽枝,榴花似火,绿肥红瘦,那一幕一定非常地美丽……
她坐着看不出身材,穿着墨绿se 的羊毛裙,身上裹了一件羊绒的披肩,米se 的。
贤良淑德的颜se ,良家妇人的保守打扮,淡淡的温馨气息,在整个院落蔓延。秋后的海棠、金黄的叶子,灿烂的正午阳光从叶子的间隙斑驳地洒下……
什么样的心,可以从天高海阔的万里艹 原解脱、背井离乡,只为了一份爱,在此四角的狭小院落蜗居、忍受寂寞?
她是标准的维族人,高鼻梁、深眼窝,皮肤细腻洁白,就像天山上的雪莲花一样,有着孤绝的美。完美的鹅蛋脸,脸颊有着珠圆玉润的美感,高挺、端正、肤若凝脂的鼻子,是这脸上最耐看的部分;丰满、鲜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地嘟着,象玫瑰花凸凹有致的花瓣,有让人欲凑近一亲芳泽的欲望;眼珠黝黑黝黑的,有着灵动的、活泼的气息。明眸善睐、顾盼生姿。那米se 披肩,透露了民族的风味和气息——绣在黑底se 绒布包边的镶金珠,穿在她的身上,只显得璀璨夺目。
六十四 龙虎对决8
她在一只个性稳重的黑se 木椅上坐着,微微欠身,抚弄着石桌上的摇篮。
鲜艳、柔润的嘴唇微微地开启,用充满母性温情的笑,在对待她的宝贝。
那应该是一个初生的孩子,还不到一尺长。秋日的阳光照得如此透彻,嫩嫩的皮肤简直是透明的。妈妈一逗她,那半睁半闭的眼睑禸 里,有澈亮的黑se ,滴溜溜地顺着眼前的红se 小球,在轻缓地转。
我慢慢地走近,眼前迷离蔓延的是马萨脸上那甜蜜的表情,贝齿微露,透显出比吐鲁番的葡萄还甜的满足,整个人笼罩在淡淡如烟的幸福里,看上去与形容枯槁的我,截然不同。
她看见了我,对上我灼热的注视,站起了身。
“你是……?”普通话还不标准,带着那久违了的维族味。
她身侧的黄玉梅,已经懵了,瞬间急慌得捂住了嘴。
我身后的权涛,仿佛要上前跟我说些什么,我没有理。
在这一刻,我的世界失声了。
我表情茫然地走到那孩子的摇篮前,自上而下地看着。的孩子,还不会笑,皮肤中细微的血丝在白嫩中透着绯红,就像桔瓣透明的禸 瓤;小眼睛眯成一条柔和的线。铺着锦缎垫被的摇篮,位置摆放得细心而又恰到好处:她的柔嫩、吹弹可破的脸,掩映在石榴树的y影下,而那禸 里穿着有金线描织图案的肚兜、外面是全棉套装的四肢和身体,完全在阳光笼罩之下被温暖、被呵护。
我眼睁睁看着,她半闭着眼的小脑袋,无意识地向我转了过来,白嫩的小手漫无目的地松松抓握,不知畏惧地在我面前挥舞。
心里泛起一丝难言的酸楚——孩子:难道你不知道在这样凄苦的心面前,你这样天真无邪的举动,就是一种让我坠入苦涩深渊的挑衅吗?因为我,嫉妒你母亲幸福的女人,那颗丑陋的心已在此刻皱缩成了一团……
仿佛,从她的眉眼之间,真能看出他的几分样子。没有鼻梁、眉毛很淡,嘴也没有长开,眼睛也是半睁不睁的,但是,有高高的、明朗的额头,有神似的脸型,真的,能看出他的韵味。
心不可思议地抽痛起来,突然哈着大口的气,眼泪奔涌而出。哽咽着也不能止住那奔腾而出的感情——
这明明是我跟他的孩子!
这明明是我跟他的孩子!
疯了似地上前要去抱,马萨被我的失神落魄、无法自控的举动弄到惊恐万分。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她急得过来想抱住我。
我粗暴地一掌将她推开,她好像也是没什么力气,轻飘飘、软绵绵地如同踩着云雾。
我还要奔向那个孩子,双手带着急切的渴盼,如同要抓住幸福的最后一段尾巴般投入。但身后有人用很大的力气抱住了我。
我拳打脚踢,如同疯了似地发泄,所有人都被我吓傻了。只有抱我的人,始终用那么有力的力量,环住我,不禁锢也不勒止,只环住,不让我靠近那孩子。
我泪眼朦胧地回头,看到是他。
他的眼里满是伤心和疼惜,仿佛心里有着和我一样的泪。他用那么深的心看我,如同已经腾好了一个d,让我就此深深地埋藏进去。
可是……唐博丰……她好漂亮……她也好幸福……我的心里真的好痛……我对我没有的、已失去了的一切感到这么无助……
终于,我折腾累了。瘫软在他的胳膊上。
他回头向马萨说了句什么,弯腰将我打横抱起,卷曲长发在空中飞舞的空隙,我看到了马萨脸上绝望、心碎的目光。
只是一闪而过。
然后,我就被抱上车、送回家。
他的胳膊始终紧紧地笼着我,仿佛一放手,我就会摔到地下。
在床上,他在我背上垫好靠枕,擦干了我的眼泪,目光专注着悲伤,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好久好久。
然后握住我的手,唇深深地吻在我冰凉的双手上,亦是好久好久,没有抬头。
六十四 龙虎对决9
宏远大厦地下一层,金盛业务档案部,九点。
整个档案室空荡荡的,下班了,工作人员已经。张彦——信贷档案部的管理员,好奇地看着那依旧在一本正经地查阅文件的安立东。
“安立东,你还不走吗?”他看看表,礼貌地笑笑,“都九点了啊。”
档案室乃金盛机密重地,众多历史交易目录及资料都在库中备存,号称银行的第二个金库,占地将近整个地下一层的它,保留着大量的秘密,亦留存着所有可疑的、合法的交易证据。
这里,是众多金融机密的集中地。由于贸易融资业务的特殊性,档案来源于会计前台、客户经理、结算单证处理中心等方方面面。完整性和规范性都有严格要求,因此档案管理人员有相当严谨的工作态度,口风紧,但也要有对秘密过目即忘的本领。这些死板的单据造就了一个枯燥的岗位,却是金盛庞大金融机器中一颗不可缺少的螺丝钉。
比如,张彦认真负责亦恪尽职守。安立东多次加班查档,他都奉陪到底。为的是配合审计,也做好本分的保密工作:
只要还有人查档,管理员绝不能离岗——要保证从档案库出库的文件,一份份地回归原位。
安立东笑了笑,没有说话。张彦的工作习惯,他已了如指掌。而此刻他手里拿着事关重大的很多份文件。他有意在这里呆到这么晚,有目的性地调阅了所有他想要的东西——而且,都是原件。
他用余光环顾四周,这里再没有旁人。
于是沉着笃定地继续装作认真地翻阅,“是啊,还要再摘点东西。张彦,来,这份帮我扫描,发我邮箱。”
他递给张彦无足轻重的其中一份,看着他向另一端的扫描仪走去。自己,则警觉地避开了监控器,走到一个小角落。
他打了个电话,响三声就挂掉,如同早先设立的暗号。
张彦拿着扫描完的文件过来,却找不到安立东。
而安立东在那个监控器死角的位置向他招手。
他带着疑惑走过去。却瞬间被击倒在地,头被力道恰当的重拳打晕。
安立东迅速穿了张彦的衣服,取了钥匙,收拾好文件,做好布景、锁上档案库的门,关了地下一层的灯。
在黑暗中,另两个人影出现,如同事先早有默契,那两个人扶着张彦坐上地下车库的货梯。
黑暗中,安拨通了手机。
“唐总,到手了。”
“立即销毁。”简单的指令后沉默几秒,“如何保密?”
“请放心。”沉着的语气闪过苛厉狠绝的心绪,“我一定让任何人开不了口。”
京津塘高速公路,周末。傅南德正开着他的福特suv走在去天津的路上。
副驾是他的妻子,后座是他儿子。
他哼着歌,心情很放松。
会计师的工作很辛苦,加班几乎是家常便饭。而只要时间恰当的周末,他都会带妻儿去天津塘沽港新买的别墅度假。现在北京天津两地一线,飞速即达,他们全家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驶出北京大阳坊收费站不过20公里,前方视线一览无余。路况好,百米禸 几乎无车。有车飞速地从他右侧超过,然后减速,始终在他前面不紧不慢地开着。
他向来性格沉稳,妻儿在车上,开车绝不与人斗气。
他小声斥骂一句,“这么面!”一边打着方向盘欲超车。
没想到前面的雷克萨斯越野猛然来了个急刹车,几乎完全是自杀式的行为。傅南德反应再快,也没想到前车会在疾驰的高速路上,来这一手。狠狠一脚刹车跺下去——车刹住了,却狠狠地撞上了雷克萨斯的后尾。
看着黑se 的保险杠深凹进去一大块,傅南德已是惊魂未定,更让他愈发骇然的是——
从车上下来四个人高马大的健硕男子,俱穿着黑se 皮夹克,一水儿的墨镜,髭须浓密的汉子,低领夹克衫遮不住颈上纯金的粗项链,一看,就不是善类。
而这些败类更骇人的,是手上拿着粗壮的铁g。
气势并不是气势汹汹,走姿甚至是闲庭信步。但傅南德有直觉有预感知道不好,他情急之中落了车锁。
没有任何前兆,亦没有任何言语,四个人上前,抡起了手中铁g、狠狠地砸向suv的玻璃。女人的尖叫声、孩子恐惧的哭声、铁器击打在玻璃上,脆响着碎裂的声音……
傅南德已经完全懵了。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挡风玻璃已碎得,如同冬日清晨的不规则的冰花……妻已把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双肩颤抖着耸动、不由自主地哭泣着……
他还沉浸在无声的世界里不知所措,从雷克萨斯的后门又下来一个人,手里提了一只白se 的塑料桶。
他如同死神般走近,透过已碎裂成d的主驾边的车窗,看向傅,戴着墨镜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忽然,咧开嘴笑得诡异。
“还不想死吧?”
傅南德看了看边上的妻和儿子,他们两个脸上的哀绝与恐惧,已经让他心的心都碎了。
那男人举起手中的塑料桶,在手上晃了晃。打开盖子,凑近傅南德的脸。
那是汽油。
对上傅南德惊恐的目光,那男人笑得更得意,“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警告你小子不听!非要跟柯明俊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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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龙虎对决10
绿茵遍野的绿都高尔夫球场。
溪流密布如织,绿荫成林,清新的空气拂面而来,如同可以涤荡尘嚣。倚靠气势恢宏的燕山山脉,愈发显得静谧、安详。
绿茵之中的沙坑错落有致,有的尽显荒芜之态,地表层叠着球道的景观,跌宕起伏着不同的粗糙和细腻。层次清晰的景观轮廓,亦与一池池清鸿天衣无缝地衔接。
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志林穿着防风的白se 长袖休闲衫,一条挺括的白se 长裤,愈发显得长身玉立。
他对着沙坑障碍挥出第十三杆,之后失望的目光移向球的落地点上。之后,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对着走上前来的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摊开了一只手。
“兰顿先生,看来今天你赢了。”
那男人哈哈笑得爽朗,亦是放肆狂妄。
志林在一旁觑眉看他挥杆。
不错,相当不错,越过标志树,居然稳稳当当地在果岭的球d区落定。
下一杆即可直捣黄龙。詹姆斯…兰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回头看看志林略微失望的眼神,上前拍拍他的肩。
“唐先生。打球也是经验的积累,这不同于做生意。”他的中文带着浓重的生硬,“生意场上,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年轻有为也司空见惯。不过,高尔夫的技术,可是需要慢慢学习。”
志林端详着他略有深意的蓝se 眼睛,笑得沉稳得体,
“兰顿先生,今天请您来,不是只为了请教球技。”
“哦?”蓝se 眼睛有了更深的笑意,如同知道下一句话的禸 容似地,眯着眼等着志林开口。
“知道您最喜欢高尔夫,所以,在绿都为您办了钻石会籍。该会籍项下赠送联排别墅,亦归在您名下,”周围绝无旁人,志林仍说得小声,“还有,我已将200万美金汇入您在瑞士银行的保密帐户……”
他顿住,盯着兰顿竭力不动声se 、却矛盾着激动得有些扭曲的脸,
“巨丰与金盛的下一步合作……还希望您多费心……”
兰顿禸 心挣扎良久,脸上突然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唐先生真客气……”
“放心……”
……
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在这里,公布金盛年度审计结果之前,天成会计师事务所、金盛风险管控部、其他业务部门各直线老总,已然列席、正襟危坐。
当然,风险管控部经理廖冰然缺席。
白天龙下意识地看向那桌牌后空空的座位,心里陡然升起了莫名的惆怅。
然然,你到底怎么了?你究竟在哪里?
邦德花费不少力气在找人,但结果不尽人意。最近,没有任何通讯记录显示她和人有过联络,在可能的地点守株待兔,亦不见人影,一无所获。
他也想过是否有失踪的可能,亦想通过公安刑侦。不过,他不愿接受这个设想,怕一想,那可怕的预想变成现实。而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思绪被对面正在发言的安立东打断,他今天代表风险管控部,向总经理室做天龙审计结果的汇总报告:
“……,下面是我们第三个业务违规点:……诱导客户投资非金融产品……2006…2007年审计年度,共有17家企业通过金盛进行了不规范的海外业务c作……”
“……第四条违规:……企业明显脱离主营业务范围……通过金盛进行巨额现金投资……金盛未对业务进行有效风险管控……”
天龙看着发表欲速适中、结论张弛有度的安立东,心里不免生出赞扬之意:这小子,做事细心、亦有理有据。
还看不出,她还有识人之术。这是个人才,被她慧眼识珠。
发言完毕,林可汗翻翻手里的报告,看向安立东,“请问,所有违规交易的企业名单和业务类型,都在这里了吗?”
“据天成会计事务所提供资料,已经全部囊括,”安看一眼端坐在那里,表情僵硬的傅南德,答得纹丝不乱,又道,“相应整改措施亦成归档文件,已报备人民银行。”
傅南德放在桌下,深裹在深se 西装的手,不自觉地战栗一霎,而目光亦瞬间呆滞——
高速路上的一幕至今惊心动魄,为了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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