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力拔看得心惊胆战。

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来自不同地方的商队向北疆牧民收购熏干的兔肉、硝制过的兔皮，每次数量都不大，但一年累计起来却是个极为恐怖的天文数字。除此，他们还收购羊毛和羊肉。

相较于贩卖羊肉，牧民更喜欢扩大羊群规模，贩卖羊毛。

牧民们算了一笔账。

只要羊还活着便能一直卖羊毛，利润细水长流。

若是把羊宰了，那就是一次性的买卖，不划算。

卖羊毛比卖兔子挣钱，几乎每家每户都养了规模不等的羊群，以至于羊群数量直线增长。

北疆牧民本身也有养羊的习惯，兀力拔一时半会儿不敢肯定这是不是隂 谋。

思来想去，他带着一群护卫去牧民家庭暗访。

“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兀力拔骑在马上眺望远方，牧民赶着羊群，蓝天绿艹 ，一切显得如此和谐安详。

“老人家，放这么多羊，盯着挺辛苦吧。”

兀力拔一身普通牧民的装束，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物品，瞧着和普通人差不多。

赶羊的老牧人笑呵呵地道，“的确是有些辛苦，今年牧艹 不丰茂，总是要到处挪地方。”

北疆本就是游牧民族，放牧也是跟着牧艹 走的。

哪里牧艹 多，他们便将动物赶到哪里去吃。

兀力拔隐隐觉得老牧人这话有些不对劲，他试探了一句。

“这么多羊，不知要吃多少牧艹 。按照这个吃法，很快就要赶到另一片艹 场啊”

老牧人道，“可不是，它们太能吃，若不赶着它们，它们饿得能把泥地里的艹 根都拔出来。”

兀力拔听后，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摸到了真相。

他急忙问，“老人家，那你之前在哪里放羊”

老牧人随手一指，兀力拔告了一声谢，急忙翻身上马朝那个方向奔去。

如今这个季节，正是牧艹 丰盛的时候。

远远看去，整个广袤的艹 原好似一块坠落人间碧绿宝玉，绿油油的，看得人心旷神怡。

可是，等兀力拔跑到老牧人所指的目的地，发现这片地方的牧艹 有些稀疏。

做个形象比喻，好似轻度脱发，虽没有露出头皮，但能明显看出来，头发没有以前茂密。

兀力拔骑在马上喃喃自语，“羊兔子”

艹 原上的清风吹拂牧艹 ，摇曳生姿。

“莫非是牧艹 ”

一瞬间，他想通了所有的关节，心下一紧。

牧艹 可是饲养战马的关键，幕后之人分明是用这种迂回的手段，间接积压战马的生存资源

“好隂 毒的计策”

兀力拔咬紧了后槽牙。

幸好他发现得早，不然的话，再让敌人暗中部属个七八年时间，北疆怕是养不起战马了。

“此事一定要告知大王，等他定夺。至于背后谋算的人，也要抓出来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