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婚然欲爱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9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左安蕖留意到了沈家平的眼神,又跟赵颖打过招呼便先离开了。只是没想到钟海会给她打电话,她觉得这电话打得毫无意义,因为她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响了两下就摁了拒接。

沈家平边启动车子,看了她一眼,淡声说,“他是你们公司新的合作商。”

左安蕖扭头,他面se 平静毫无起伏,她随即觉得自己想多了,沈家平还不至于因为这个不高兴,然后嗯了一声算做回答。

“跟辛氏集团没关系。”沈家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中有些嘲讽。

左安蕖不明白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出他的嘲讽因为什么。

“你们林总辞职了。”沈家平却突然话锋一转,跑去了别的话题。

这次左安蕖却没那么平静了,惊讶道:“半个月前我回公司他还在呢。”

“上个星期刚离的职,”沈家平转头看着惊讶的她,说道,“他应该是早就有打算了,自己的公司都已经成立了。”

一连串的惊讶让左安蕖一时没缓过劲,林国文辞职单干去了,她不知道是突然觉得没了组织还是觉得自己被骗了,总之她心里被这个消息弄得很难受。

“要是不想在那边呆着,就辞职吧。不然新的上司来了,也不一定会给你更好的安排。”

左安蕖没出声,她是不想在那边呆着,可也不想就这么辞职了。总觉得这事情太突然,让她生出一股不安。

沈家平把她送回家,她进门前,沈家平摇下车窗,探过身子问她,“确定今晚还要回去”

左安蕖其实心里有点动摇,这工作她并不喜欢。可就算辞职也不能直接就不去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辞职了,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不能因为这个影响自己,说道:“嗯,回去。”

沈家平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在这等你,你换好衣服我去送你。”

车子刚开出市里,大姑就打来了电话,左安蕖接了电话还没出声,就听大姑哭道:“左左,快来医院,你大姑父不行了。”

左安蕖心里猛地一缩,来不及挂电话,抓着沈家平的胳膊说道:“去医院,快。”

沈家平急忙在前面的路口调转方向开回市里,正赶上晚上下班的高峰,车子一进市区就开始堵车,左安蕖给大姑打电话,接电话是谭小可,说大姑父在抢救,然后就一直在哭。她问了几句,本来心里就担心,看这车堵得不能动,急得身上直冒汗。

沈家平死死地拽着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可心里也跟着着急。正当他们急得要扔下车不管的时候,车流开始缓缓行进。

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大姑父的遗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医护人员正在收拾各种仪器。病房里大姑木然地坐在床边,面无表情,而谭小可在哭。

“大姑。”左安蕖看着不放心,叫了一声。

大姑转过身,看见她,用下巴点了点床上的大姑父,说道:“人在这儿呢。”语气平静得像什么事都没有。可让人看着,只觉得心里难受。

左安蕖过去抱着大姑,本想劝劝她,没想到自己先哭了出来。她竟然连大姑父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她还想圆大姑父一个心愿呢,都没机会了。

大姑颤动着身体叹了一声,用手理了理白布,“他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没留下。下午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不行了。我守了他一下午,他都没说哪难受,就这么没了。他到死都这个脾气,有什么都憋着不说,到底都没留下一句话。”说到这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动容。

沈家平眉头稍稍一紧,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也觉得这么忠厚老实的一个人走得太急了。听着屋里的哭声,场面有点凄凉,他转身出了病房,先跟医院办理了相关手续,然后打电话料理其它后事。

大姑一直冷淡漠然地坐着,可大姑父的遗体要被送去太平间的时候大姑却突然爆发了哭声,她抓着大姑父的手不让人靠近,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谭世杰,你真狠心,说走就走了。我守了你这么些日子你怎么就什么都不跟我说就走了。你这是报复我,让我后半辈子都不安心,谭世杰,你起来给我说清楚。谭世杰,你别什么都听我的,别听啊。谁让你这么听话了,让你离婚你就离婚了,让你再婚你就真去结婚了。你别走啊。”

整个病房里都是大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夹杂着陈年的伤心和悔痛,全化作了一声声地呼喊。左安蕖听得心里难受,掰着大姑的手,说道:“大姑,你让大姑父走吧,他不会怪你的。你守他这么长时间,他心里都明白。”

“谭世杰,你不能这么走。”她死死拽着救护床,哭得声嘶力竭,往日冷淡严厉的模样全都没了。

医护人员没办法,只能站在一边,劝着节哀。左安蕖和谭小可把左彦方架开,医护人员才把大姑父的遗体推走。

大姑因情绪激动哭晕了过去,沈家平联系好殡仪馆进了病房,左安蕖正趴在大姑床边掉泪,瘦削的肩膀看着随时都会倒下去。半个晚上折腾过去,她们家又病了一个,沈家平心里也涌起一阵酸涩,这个时候她一个依靠的人都没有了。他抱起左安蕖,小声劝慰,“先别哭了,还有事要办呢。你大姑是累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左安蕖泪眼婆娑地看着沈家平,哭道:“我大姑是后悔了,她后悔了。她逼走我大姑父后悔了。”

沈家平动容,他也后悔,幸好他在及时补救。沈家平抱着她,听她哀声痛哭,紧紧地揽住了她,“左左,我不想将来像你大姑一样后悔。再给我一次机会。”八

左彦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左安蕖和谭小可叫到身边,虽然模样憔悴,可情绪已经稳定。

她问谭小可,“你爸生前给自己准备墓地了吗”

“没有,他给我妈买的是单茓 。”

单茓 也就是说大姑父没想死后和谭小可的妈合葬。左安蕖不禁去看大姑,左彦方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显然也明白大姑父的意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赶紧给你爸联系墓地吧,这事就该提前想着的。”

一般夫妻两个都会准备一个双茓 的墓地,死后合葬,大姑父没给自己准备,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可一时之间找一个合适的墓地也不容易,总不能让他们夫妻俩离得太远。

“还有,一会儿把亲戚名单列一下,”说完又跟左安蕖说,“你去联系个殡仪馆。”

“殡仪馆已经联系好了,其它事也都安排了,只要通知要来吊唁的宾客就行了。墓地我一会儿去安排。”沈家平从昨晚一直守着她们,提前安排了这些事。

左彦方意外地瞅瞅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不然她一老加两个小的,三个女人真是不顶什么事。从昨晚到现在只怕又顾着忙活她了,幸亏还有个人想着她们,她点了点头,说道:“安排了就照着办吧,小可一会儿把名单给我。”

家里办事这几天幸亏有沈家平前后帮着照应,左安蕖和谭小可年轻不懂这些,大姑身体不好,算下来这几天差不多的事都是他在张罗。

钟海又给她打了电话,大姑正忙着跟人说话,她看了眼电话,之前还有几个未接也都是他打来的,她一忙都没听到。左安蕖心里奇怪,钟海怎么突然这么主动,她纳闷着离了人群,去了殡仪馆外面的空地接电话。

她是想着怎么委婉地拒绝他,可电话一接通,真的来了个让她措手不及。

“上个星期送去你们公司的那批芯片型号出错了,现在整个流水线出来的产品都是残次品,跟你们公司原定的产品存在很大区别。我现在正赶去你们公司,你在哪”

钟海刻意压抑的冷静声音伴着疾驰的车声让左安蕖瞬间怔住了,她甚至没反应过来钟海在说什么。脑子里只残留着几个词,型号错了,产品有问题。

“你在哪”钟海的声音终于因得不到她的回答而变得急促,当然还有些责问。

左安蕖终于回过神,问他,“你是说芯片出错了”她语气里有着极强的不确定,还有一丝侥幸。

“是,你还没得到通知”

左安蕖心底忽的一沉,像被人猛砸了一下,心口一下就掉下去了,说道:“没有。”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又急切地问了回去,“怎么会出错,我每一批都检查过了的,不是有货单吗上面的型号总不会出错吧。”

她情绪激动,不受控制地就喊了过去,钟海那边却突然静了下去,许久,才听他沉着嗓音硬声道:“我问过工厂那边了,单子是没错,可他们说是你让把那批货打包送走的。”

左安蕖登时就愣住了,是她让送错的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你们公司主要想弄清楚,到底谁来承担这次的损失。”

事已至此,问题明显出在她这儿,还用问谁来承担损失吗她无声的笑了笑,说道:“知道了,我会去说明情况。”

“左”

不等钟海再说话,左安蕖就关了手机。

她心里突突地跳,明明有千头万绪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却理不清思路,只让她更加烦乱。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错出在她这。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出的错。她焦灼的又拿出手机,拨出同事的电话,又猛然想起最后是由她经手,问别人也没用,她只能又懊丧地挂了电话。

随后手机又响起,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着的公司电话,犹豫了很久才接通,是在她之后接手的新任助理。

“左助理,虽然你现在正在请假期间,但还是希望你尽快来公司一趟,最好是现在。”

“我知道了。”这就像是最后通牒,让她陷入一种无奈和无力的境地。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左安蕖烦躁地看向殡仪馆门口,沈家平正站在门口看着她,她稍稍转了身背对着沈家平,说道:“我现在过不去,明天一定过去。”

“可是,左助理”

“我说了我明天会过去,不就是让我赔钱吗”左安蕖被逼,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可还是压低了声音,不想让沈家平听见。

她忿忿的挂了电话,焦头烂额,手心里一震,有短信进来,她沉了气息点开看,钟海:别担心,损失我来承担,刚才不知道你家里出事,节哀。

他要承担损失不行,这跟他又没关系。左安蕖马上将电话拨了回去,那边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她一下子脸热起来,钟海真的完全没必要这样对她,这份人情她承担不起。她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跑,不能等到明天再去公司了。

“左左。”沈家平看了她半天,远远地看着就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又焦又躁,这会儿又一言不发地往外跑,他赶紧过去拦她。

“干什么去”沈家平沉着眼看她,一脸地慌乱和急躁。

“我有事,出去一下。”左安蕖不愿跟他多说,她自己惹出来的事不想总麻烦别人,挣开他的胳膊要往外走。

“到底出了什么事,连家里的事都不顾了。”沈家平不悦地皱起眉,脸se 也沉了下去,她这样一看就是有事的,可又是瞒着他。

“我”她猛然撞上沈家平身后的一双眼睛,成子平正往他们这边走,应该是吊唁完打算离开,看见他们在门口拉扯眼也不斜地继续往这边走。

沈家平循着她的眼神往后看去,神se 未变,顷刻,又将视线慢慢转回到左安蕖身上,沉着眼盯着她。成子平堪堪走到他们身边,左安蕖趁沈家平分神的空当突然抓住那只与她擦身而过的手,在他们两个惊讶的时候,拉着成子平的手对他说道:“我有事找你。”

沈家平的脸顿时黑了下去。

成子平虽然面无表情,可左安蕖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抵触以及他眼中隐藏的冷淡和讥笑,她强自镇定地压下心里混乱的情绪,尽管她也觉得自己很可笑甚至可恶可还是使劲地攥着他的手,殷切地看着他,坚定地说:“成子平,我有事找你。”

成子平冷眼看着她,眼中慢慢升起些明显的可笑和嘲讽,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看也没看他们,转身往外走。左安蕖被他甩得一愣,怔怔地看着他的后背,心里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成子平走了几步猛然住了脚步,头也没回地说,“不是有事找我,不跟上来”

他低沉冷硬的声音跟他此时的人一样笼着一层薄霜,左安蕖身形一震,快速地看了眼黑着脸的沈家平,狠心跟了上去。

左安蕖在沈家平愠怒恼恨的眼神下跟着成子平上了车,可成子平没搭理她,开了车直接上了路。

“你送我去公司。”左安蕖却突然开口。

成子平从后视镜里冷眼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

左安蕖紧了紧手心,说道:“我有急事要去公司。”

成子平这次转头看她,消瘦的脸颊上染着一层潮红se ,额头上沁着些细汗,唇线也紧绷着,眼睛死死盯着某个点。他知道,她这是真碰上难事了。当下他也没再出声讥讽她,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去了她的公司。

下车后,左安蕖很诚恳地说道:“谢谢。”

“左安蕖,我并不是帮你。”他盯着她映在侧视镜上的脸,声音冷冷清清。

她脚下的步子稍稍一顿,表情恍惚,是因为沈家平她抛开这些念头,再次真诚地说:“可你的确是帮了我个很大的忙。”看他明显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喃喃的低语了句,“我欠不起更多的人情。”

随后便急急地跑进了公司大楼。

她直奔总裁办公室,路过旁边的会议室时,透过玻璃窗看到钟海他们正在里面讨论。她没经任何人的允许,直接推门而入。

“左助理你”新任助理惊讶地看着她,显然对她的突然出现很意外。

左安蕖看了眼屋里的人,新上任的负责人她不认识,一个外国人。然后就是钟海,公司这边除了跟她一起去工厂的同事就是这边的技术和质检的负责人。此时都在看着她。

左安蕖知道自己这么闯了进来不合适,可她一路上也想的差不多了,一是不能让钟海替她承担损失,再就是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背黑锅。

她平静了心态,先跟新上任的负责人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又对这次的事故做了陈述,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急着撇清责任也没有先底气不足。

听完她的叙述,那外国人先是表示了下疑问,两道棕se 的眉毛纠结着,然后看向钟海,说道:“钟先生,你不是说这次的事故是因为你们的员工装错了货物引起的吗”

钟海听完,转头看向左安蕖,眼中有着明显的不理解和无奈,说道:“是,这次的事故是我们公司引起的,我愿意承担所有损失。”

“不,这跟他们公司没关系。”左安蕖出声阻拦,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

“左小姐,你说不是他们公司的责任,那么,是谁的责任这批芯片难道你不是最后的检查者吗”这外国人也精明的很,直接道出问题的实质,不是钟海公司的责任,就是她的责任,二选一。

“是。”她看了眼桌上的货单。

他也指着桌上的货单说:“这单子上一点都没错,可如果不是检查时出了错,那么就是发货时出的错。这个问题很简单。”外国人一贯的思维模式,什么事都界限明确。

左安蕖一时无话,这就是一个看起来非此即彼的命题,除非她能找到第三方责任人。

钟海说道:“左小姐,我们公司的责任,我会承担。很感激你的信任。”

左安蕖迎向他平静的眼神,那里面的坚定和警示让她心里暗下决定。

“就算是装错了货,难道这些芯片在上线使用前就没有再检查一下吗,这么明显的错误为什么不及时发现”左安蕖不明白,为什么公司会让错误的芯片上了流水线。

“这也是因为之前左助理工作认真负责,送来的芯片从来没出过质量问题,这次投产又急,工人们都是加班加点,想着对左助理的新任,检验这块就放松了。”说话的是质检部的主管,及时的在为自己推脱责任。

可左安蕖只觉得可笑,不禁冷笑了出来,“这也算理由。”

“左助理,这算不算理由都不要紧,关键是你送来的芯片有问题,造成断产,还有损失了不少的成品。我们质检这次是松了点,可之前林总调你去那边,不就是为了让你从源头杜绝质量问题吗。怎么说,质量这块,你是第一道把关的,要是你把关严,这错误的芯片又怎么会进来。”

“你”左安蕖被他说的语塞,她转而对新负责人说,“我承认自己这次的工作有失误的地方,可我希望公司能查清楚到底是谁的责任。另外,不管钟先生的公司在这次的事故中存在什么样的问题,凭他主动承担责任也能看出他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希望公司能继续跟他们合作。”

“左小姐还是先说清自己的问题吧,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顾别人”

左安蕖本来不想再理他,来之前就想到了,肯定会有推卸责任这一出。可他的态度却有点咄咄逼人了。

“韩主管,我说不是钟先生的错,是因为来之前他给我打了电话,他告诉我,工人说是我让把那批芯片送来的。可如果真是我的错,既然已经有人我为承担损失我为什么还要过来”

闻言,钟海彻底无奈了,靠在椅背上苦笑,她非要把责任分得这么清。

姓韩的主管被她问得脸上失se ,没再说话,反而是听了半天的外国人又发话了,“左小姐,如果你有证据,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承担起不是自己的责任。”

左安蕖不得不沉默了,如果她有证据会抛下大姑父的丧事急急地跑过来吗

“所以,在没有证据之前首先要有人承担起责任,如果左小姐还要坚持,那么,欢迎你带着证据过来。至于合作的事,我想,我还得考虑一下。”

“好,损失我来承担。”左安蕖无奈之下只能揽下责任。

“我很欣赏你的魄力,但首先我要保证自己不受影响。至于你们中间的问题,已经与我无关了。”

左安蕖无话可说,到了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再指望还有所谓的人情甚至是公平。

从公司大楼出来,左安蕖心情沮丧,连话都不想说了,他们根本不需要解释。

钟海比起她要坦然很多,至少他是心甘情愿的,看她情绪低落,停了步子,说道:“事情已经这样,就不要多想了。好在”他停了停,才又带着笑说,“好在这次的损失也不是很大。”

左安蕖抬头去看他,觉得他的笑其实有点勉强,“钟海,这次的损失有多大你比我清楚。如果只是单方面赔钱的话,损失是不大,可如果你失去这次合作机会那么以后类似的公司也很难找你合作。”

“这就是你不想让我帮你担责的原因”钟海眼中带笑的看她,明亮的眼眸闪着显而易见的光,明显有着别的意思。

果然,大家都不傻,左安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无力地吐了出来,他非得逼她把话说出来,“钟海,我不希望你这么做是因为我,不管是赵颖之前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自己的想法,我都不会接受,所以,也不想欠你这份人情。”

钟海并没有表现出失望或是伤心,反而淡然一笑,冲她摊了摊手,“我就知道是这样。”

对于他的这种表现,左安蕖只能说道:“钟海,谢谢。”

听到她说谢谢,钟海反而笑的有些苦涩,略垂了头眉头一紧,只是抬头的一瞬间迅速掩去了脸上的无奈和烦躁,“你们公司只是要找人赔钱,你来之前我已经把钱赔给他们了。其实你真没必要再把自己牵扯进来。”

左安蕖动了动身体要说话,钟海制止她接着说道:“其实不管谁来承担责任,结果都差不多。我的工人确实存在问题,所以不能只把责任推给你。”见她一脸的不忍,他又换了更加轻松的语气说,“如果,你确实不想欠我人情,慢慢还钱就是了。”

“钟海”

不等她说完话,电话便响了,她掏出电话后下意识地看了看路边,发现成子平的车还停在路边。她挂了电话,重新整理了思路,说道:“钟海,你再去解释一下吧,真的没必要承担这个责任。钱我会尽快还给你,再见。”

看着她上了路边的车,钟海无力一笑,低声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只是为了你。”

她一上车,成子平直接启动车子将她送回了殡仪馆,还以为他会把她放到门口然后离开,没想到他把车开进了院里。旁边就是沈家平的车,而他本人正倚着车身吸烟,脸se 已经恢复正常。看到他们回来,直接扔了烟头,起身进了馆里面。

“不下车”成子平解了安全带,下车前问她。

左安蕖看了他一眼,想起前前后后的事,顿觉全身无力。

成子平瞅她这样,将原本推开车门的手又收了回来,望着她语气清淡的说道:“工作上出了问题,还牵扯了俬 人感情。”

左安蕖狐疑的望了望他,想必他在路边都看清楚了,又将头转了回去,说道:“我跟他不存在俬 人感情,没必要让他也牵扯进来。”

“你这是在说我”他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疑问,可淡淡的语气听上去却是极肯定。

“成子平,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吗”

“好让你继续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他语气始终平淡甚至连音调都轻轻的,却句句让她刺痛,她无话可说,咬着唇去推车门。

“我一直就看不出你有什么好的,除了会作践自己就是伤害别人,让人恨得全身都疼。你知道吗,你除了对他表现出不懈的执着,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坚硬的样子。可你这张脸,偏偏总是无辜又一副亏欠无奈的样子,在让人死心塌地这方面你很成功。”

成子平不失时机的咄咄逼人让她无处可逃又无所遁形,他将她的弱点全部暴露再一点点的揉碎,然后拿给她看。

她虚浮地颤抖着,没有力气再去推开车门,可还是生硬地说道:“我没有。”

“可这就是你。”他不看她,脸上甚至没有一点表情,他现在的这种姿态在左安蕖看来就是完全的轻视甚至不屑一顾。

如果不爱就是在伤害的话,那么她怎么做都是错的,连觉得亏欠都成了不应该。左安蕖终于被他逼得撑不下去,喊了出来,“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订婚”

成子平终于转头望着她因愤怒气红的脸,缓慢地冷笑了出来,“终于肯承认了,这么多年你心里一定在恨我。要是没有那年订婚的事,你是不是也不会出车祸”

左安蕖心里不禁震了一下,她的确想过要是没有订婚的事她或许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可恨他她还没有到那么深的程度,至多就是想想,要是不告诉她订婚该多好。

很多事都回不去了,包括她跟成子平曾经都在维持的平和的相处模式,不管他一直以来是不是愿意的,但现在他不愿意了。他撕破了这层假象,让彼此都面对真实的自己,不管是痛苦还是被有意或是无意掩藏的那些微妙又深刻的情绪,都让它们暴露出来。

左安蕖被各种情绪充斥着,但她也痛心的认清一点,“现在是你在恨我。”说完她混乱着下了车,连眼泪都不敢在他面前流,他应该是不想看见的。

收拾好各自的情绪,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灵堂。

已经快到晚上,来吊唁的宾客基本都已经回去了,灵堂里只剩了左彦方和谭小可,沈家平无声地望了他们一眼,站在了一旁。

左彦方看他们两个一起进来,抬眼瞅了瞅对面站着的沈家平,心里又犯嘀咕,等左安蕖在她身边坐下,她才小声问了句,“去哪了,一下午”

左安蕖拿起身边的纸元宝丢进火盆里,嗯了一声,说道:“出去了一下。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

左安蕖又伸手去拿纸元宝,成子平也正把手伸过去,两下碰到一起,左安蕖缩了回去。成子平神se 清淡地拿起那枚纸元宝扔进了火盆。她扭头去看谭小可,这几天她几乎没断过哭声,嗓子早就哑了。这会儿不知道是被火盆里的火照的还是本身就热,她的脸很红。左安蕖担心地摸了摸她的脸,忍不住低呼,“这么烫,”她又去摸她的额头,然后略带责备的说道,“发烧了怎么不说话”

“我没事。”谭小可嘶哑着回了句,眼睛里还存着泪。

“发烧了,别在这守着了,回去歇一晚上吧。”大姑劝她。

谭小可执拗地摇头,明天是下葬的日子,她想最后再守一晚上。

左安蕖了解她的心思,只好说,“我去给你买点药。”

“我去吧。”成子平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走到谭小可身前,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因为没有检查的工具,他直接用手指检查谭小可的脖子,在她下颌骨下方的部位捏了几下。谭小可瑟缩着躲了一下又忍住了,成子平面se 平常的收回手,说道,“扁桃体发炎了,这两天多喝点水。”

谭小可低垂了头,带着鼻音嗯了一声。<b>:<b></br></br>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