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心灵术士姑娘嘀嘀咕咕地，而阿斯克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渐渐地又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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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位面。</p>

埃莉诺写完最后一笔，将信纸小心地折叠起来，然后在外面写上“给蜜儿”。</p>

旁边是叠好的整整齐齐的信纸。</p>

她给团队里的每个姑娘都写一封信。</p>

最后拿出一张纸，埃莉诺定了定神，然后落笔：</p>

“亲爱的阿斯克团长……”</p>

有些过于暧昧了。她将“亲爱的”这个单词涂掉，然后再次迟疑起来。</p>

即便是涂掉了，这个位置和涂抹的长度，还是能让人轻易猜出原本是什么词汇。</p>

于是她又换了一张新纸，写道：</p>

“阿斯克团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吧……”</p>

埃莉诺忽然停笔，沉默下来。</p>

给其他姑娘的顶格开头都是“亲爱的”，唯独给阿斯克的称呼没有修饰定语，这会让他觉得是自己是在刻意疏远他吧？</p>

苦恼地将纸揉成一团，埃莉诺又拿出一张新的纸，就“最开始的称呼应该如何书写”这件事情，思前想后，犹豫不决……</p>

最后仿佛放弃般放下了笔，将脸深深埋在了双臂里。</p>

“阿斯克……”她喃喃地说着，眼眶渐渐地湿润了。</p>

“对不起。”</p>

………………</p>

恍惚间，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p>

过去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现出来，仿佛泛黄的老旧电影胶卷般，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夹杂着无数人的话语声：</p>

“……您明白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让我解脱吧……”</p>

“……我只是屠城，你却是灭国！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p>

“……一旦战争来临，根本不会给这个世界的弱者……留任何一条活路……”</p>

“……给我个解脱吧……杀了我……”</p>

“……将这些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平民，送到残酷的战场上当炮灰？”</p>

“……说到底，我们这样的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被水流一冲就散了……”</p>

“……在接下来，那位至尊亲征意大利加的战役里，这个死亡的数字会乘以十倍！百倍！甚至千倍！”</p>

那些层层叠叠的声音，那些绝望的哭泣、疯狂的嘶吼、以及悲哀到极致的呢喃声，最终隐隐约约化为一片低沉的呐喊。</p>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p>

“弱者，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任何……发声的权利吗？”</p>

……</p>

“是这样的啊。”</p>

“所以，尽快成熟起来吧，埃莉。”</p>

埃莉诺猛然从桌上惊醒。</p>

“阿斯克！”她叫了一声。</p>

帐篷里空无一人，四周寂静无声。</p>

可她刚才分明听到了阿斯克的声音。</p>

是梦么？</p>

埃莉诺低下头来，呆呆地看着桌上被泪水打湿的纸，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写，一片空白。</p>

她叹了口气，将这张纸按照先前那些信的样式叠好，然后端端正正地在外面写上两个单词。</p>

给阿斯克。</p>

将这些信全部夹在了《荒谬之梦》的书页里，埃莉诺拿起古书，向着魏斯巴赫的驻地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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